冬至来时人默林寂、长夜无尽、雪覆三尺。可正是这样看似无情的节气,却被苏州人过成了人情味十足的团圆节。
作为吴国旧都,苏州曾承袭了周代历法,把冬至作为一年之初。所以姑苏城至今仍有“冬至大如年”的遗俗。
无论是千百年前,还是日新月异的当下,冬至当日喝一碗冬酿酒的旧俗在苏州始终是流行的。只是旧时的冬酿酒被称为“冬阳酒”,因为冬至过后阳气上升,所以取“冬阳”二字为名。
到了近代,商家为了追求经济效益,把“冬阳”换成了“冬酿”。虽然换了名字,但冬酿酒从古至今用糯米、桂花酿制的工艺却从未改变。酿制好的冬酿酒,口味甘甜、色泽金黄,隐隐约约有着桂花的幽香。推杯换盏间,身子就暖合起来,冬日也就不那么冷了。
但若只是喝冬酿酒,怎么能满足苏州人挑剔的味蕾以及对美食的狂热追求呢?
所以冬至这一日你会发现,老街深巷之中的黛瓦上,不时有乳白色炊烟袅袅升起,似散落凡尘的仙气。而炊烟之下各户人家正忙着把柴火烧旺,好把一个个滚圆肚肥的馄饨下入锅中。任它们在沸水中沉浮,煮尽生涩,粉糯登场。
从买菜买面到和面、擀皮、调馅再到包制、煮熟,一碗馄饨终于端上了餐桌。轻轻咬开馄饨的面皮,饱满的馅料包含着鲜美的汤汁,在唇齿间来回地留下让人着迷的味道。待不知不觉整碗下肚,便是满腹精华。
只是吃了馄饨喝了酒,这冬至节在苏州人眼里还不算圆满,因为还有一味至关重要的点心还没吃。这不可或缺点心便是稻窠团,也就是苏州人口中冬至团。
这是一种用糯米粉做团,用糖、肉、菜、果、豆、萝卜丝等做馅,包制成的糕点。这种自家做的点心,有人会选择与家人分食,有人会用来馈赠亲友。但无论是选哪一种,都是将团团圆圆的美好寓意寄托在了这滚圆冬至团中。
也许,美食的诞生从来都不只是口腹之欲的蠢动。想来冬至时节,不知有多少人被这一口冬酒、一碗馄饨、一屉稻窼团聚在一起,享受着繁忙岁月中难得的仪式感,收获着日常生活中踏踏实实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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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舌尖上的节气》
《时间之书:余世存说二十四节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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