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是中国最早的历史著作,本称《书》,冠以“尚”,可作“上古”解释,是为“上古之书”,又可作“高上”解,说明《尚书》的至上地位。此书由《虞书》《夏书》《商书》《周书》组成,儒家五经之一,又称《书经》。
《尚书》与甲骨文、金文一起,并称查考中国文化源头的最早文献。《尚书》成于春秋战国年代,作者已不能考,分《古文尚书》[1]《今文尚书》《伪古文尚书》。真《古文尚书》逸失,存世者唯《伪古文尚书》。当下通行本《尚书》,今、伪古文《尚书》合编,“真伪掺半”。[2]
《尚书》命途多舛,一波三折,本文从以下几个方面追述《尚书》出世以来所经历的种种辨伪遭遇,探析《尚书》史学曲折变化的源流行迹。概要述之,即为:今、古文《尚书》与今文经的时兴、刘歆《古文尚书》推崇、杜林获《漆书尚书》及“古学大兴”、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近现代疑古余绪。
秦始皇三十四年(前213)焚毁六国史书民间所藏儒家典籍亦一概付之一炬,《尚书》难免,然其稍得传留,只为一位名叫伏生的书生冒着危险,私匿《尚书》于壁中。汉惠帝四年(前191),“挟书律”解除,儒家合法地位恢复,各种古代典籍被逐次搜集。文帝时,征召熟悉《尚书》的学者,于是找到伏生。[3]伏生口述《尚书》,也只得28篇,因记录时使用当时汉朝文字,故称《今文尚书》。
《今文尚书》28篇,包括:《尧典》《皋陶谟》《禹贡》《甘誓》《汤誓》《盘庚》《高宗肜日》《西伯戡黎》《微子》《牧誓》《洪范》《金縢》《大诰》《康诰》《酒诰》《梓材》《召诰》《洛诰》《多士》《无逸》《君奭》《多方》《立政》《顾命》《吕刑》《文侯之命》《费誓》《秦誓》。
继今文经行世,又有《古文尚书》武帝时自孔壁出。《汉书·艺文志》载:“《古文尚书》者,出孔子壁中。武帝末,鲁共王坏孔子宅,欲以广其宫,而得《古文尚书》及《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皆古字也。共王往入其宅,闻鼓琴瑟钟磬之音,于是惧乃止不坏。孔安国者,孔子后也,悉得其书,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安国献之。遭巫蛊事,未列于学官。”[4]
《汉书·艺文志》录《尚书》,首列“古经四十六卷”。所谓“古经”,即《古文尚书》,亦称《逸书》。《古文尚书》比《今文尚书》其内容多出十六篇,此为:舜典、汩作、九共、大禹谟、益稷、五子之歌、胤征、汤诰、咸有一德、典宝、伊训、肆命、原命、武成、旅獒、冏命。[5]
《汉书·儒林传》云:“孔氏有《古文尚书》,孔安国以今文读之,因以起其家。逸《书》得十余篇,盖《尚书》兹多于是矣。遭巫蛊,未列于学官。安国为谏大夫,授都朝尉,而司马迁亦从问故。”以上,《汉书》不厌其烦多次记载《古文尚书》来由,可见班固对这本书的重视。
班固之前,司马迁对《古文汉书》已关注有加。司马迁自述:“年十岁,则诵古文”[6]。这里的“古文”即以古文记写的《古文尚书》等经典。《史记儒林列传》云:“伏生教济南张生及欧阳生,欧阳生教千乘儿宽。儿宽既通《尚书》,以文学应郡举,诣博士受业,受业孔安国。”
班固说“安国为谏大夫,授都尉朝,而司马迁亦从安国问故。迁书载《尧典》《禹贡》《洪范》《微子》《金滕》诸篇,多古文说”。这是说,司马迁曾拜孔安国为师,致力于《古文尚书》研究,巨著《史记》的编撰过程中,既兼采《今文尚书》,又着重择取“古文”内容,阐述“古文”遗意。[7]司马迁也注意到《尚书》散佚的情况,他说过:“《书》缺有间矣,其佚乃时时见于他说。非好学深思心知其意,故唯为浅见寡闻道也。”[8]
这里需提及张霸献书《百两篇》事。《汉书·儒林传·孔安国》载:“世所传《百两篇》者,出东莱张霸,分析合二十九篇以为数十,又采《左氏传》、《书叙》为作首尾,凡百二篇。篇或数简,文意浅陋。成帝时求其古文者,霸以能为《百两》征,以中书校之,非是。霸辞受父,父有弟子尉氏樊并。时,太中大夫平当、侍御史周敞劝上存之。后樊并谋反,乃黜其书。”[9]
张霸东莱人,汉成帝时将《尚书》二十九篇析为百篇,又采《左传》《书叙》内容作书首尾,合一百零二篇,后人称《百两篇》。张霸所献书章法紊乱,文辞简陋,中书校览否决。张霸献书被否的另一个原因与其父有关。张霸的父亲有弟子尉氏樊并,樊并造反作乱死,牵连张父,也影响张霸献书。故虽有“太中大夫平当、侍御史周敞劝上存之”,张霸书最终被黜。
尚书学专家刘起釪认为:张霸的百两篇伪书虽被废黜了,但所造“百篇《书序》”却留传后世,而且被称是孔子所撰。“这就成了《尚书》学上影响最大的事,使张霸的创作变成了真历史。”刘先生指出:《史记·孔子世家》只说:“孔子……序书、 传”。“序”本是排列之意,但张霸却利用它伪造为孔子作了 “书序”,从此历代奉为经典,直到宋朝才有人怀疑这问题,现在基本弄清楚它的实际,百篇《书序》并不是孔子所作,而是出于张霸“百两篇”。[10]
《汉书·十三王传》载:"河间献王德……修学好古,··所得书皆古文先秦旧书,《周官》、《尚书》……”。此处提及的《尚书》,又是一个本子,人称“河间献王本”。其实,查《史记·五宗世家》,有河间献王“好儒学,被服造次必于儒者”这样的话,关于《尚书》只字未提,至今渺然。
《汉书·楚元王传》云:“歆字子骏,少以通《诗》、《书》能属文召见成帝,待诏宦者署,为黄门郎。河平中,受诏与父向领校秘书,讲六艺传记,诸子、诗赋、数术、方技,无所不究。向死后,歆复为中垒校尉。”(《汉书·楚元王传》)刘歆(前50-23年。)字子骏,又名刘秀,京兆郡长安县(今陕西省西安市)人。著名学者,深研经学,擅文字,受命从事宫廷图书整理,曾协同父经学家刘向编定《山海经》。汉哀帝时依附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谋杀王莽,被诛。
刘歆与其父刘向,皆研究易学出身,刘向后应汉宣帝诏,治《穀梁春秋》,颇有成绩。刘歆与父亲同在秘府,有机会接触到许多尘封罕见的珍贵典籍,他对古文《春秋左氏传》发生兴趣,恰逢丞相史尹咸也在研习《左传》,于是“与歆共校经传”。
《左传》“左丘明所修,皆古文旧书,多者二十余通,臧于秘府,伏而未发”,即使少数人看到此书,亦因其以不同于西汉文字的“古文”记载,只在文字训诂方面用力,所蕴深意,不及探析。与此不同,刘歆研究《左传》,将“经”与“传”对照来读,引传文解经,“转相发明”,“章句义理备焉”。[11]
刘歆在研究《左传》的同时致力于《古文尚书》处境的改变。《汉书艺文志》记载:“刘向以中古文校欧阳、大、小 成侯三家经文,《酒诰》脱简一,《召诰》脱简二”(《汉书·艺文志》)。这里说的“中古文”,就是皇室“中秘” 所藏《古文尚书》,亦即那部孔安国所献至为珍贵的孔壁《古文尚书》。[12]
刘歆意欲立《古文尚书》为学官,遭到反对,刘歆特撰《移书让太常博士书》[13]指出:孔子与古文经具有割舍不断的联系,孔子从来看重古文经典,序《书》、制《春秋》以明“帝王之道”。夫子逝,秦火燃。道统绝,道术灭。汉兴七八十年来,立学官,置博士,唯重“今文”而轻“古文”,煌煌一部《尚书》,只赖《今文尚书》独立支撑,“离于全经,固已远矣”。
《移书让太常博士书》指责当下太常博士于府内所藏《古文尚书》等古文经典视而不见,“保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无从善服义之公心。”刘歆着重指出:当据汉宣帝立《毅梁春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书》成例,将古文经,包括《古文尚书》列为学官。
“若必专己守残,党同门,嫉道真,违明诏,失圣意,以陷于文吏之议,甚为二三君子不取也”。[14]孔壁《古文尚书》出世,因“巫蛊仓卒之难”而未得传扬。至刘向刘歆父子所处的时代,人们对这本书的存在依然懵懂少知。刘歆撰《移让太常博士书》,倡言立《古文尚书》为学官,道孔壁古书来历,其效果让《古文尚书》脱出尘封,彰显学林,由此而言,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
前后汉交接的时代,《古文尚书》地位逐步提高。前述刘歆推崇《古文尚书》,刘歆之后又有杜林发现漆书《古文尚书》一卷,以为教材,收徒授学,进一步扩大《古文尚书》的影响。《汉书·儒林列传》记曰:“杜林传《古文尚书》,贾逵为之作训,马融作传,郑玄注解,由是古文《尚书》遂显于世。”[15]
《后汉书宣张二王杜郭吴承郑赵列传》记有杜林生平:杜林字伯山,扶风郡茂陵人。父杜邺,汉成帝及哀帝时为凉州刺史。杜林自幼酷爱学习,强记博闻,家里藏书既多,舅家张竦父子又擅属文,具文采,杜林师从张竦,学有所成,被称为“通儒”。
割据一方的隗嚣闻杜林节志学问,欲与其交往,任用他为持书平,杜林称病辞去。隗嚣再三挽留,林谢绝。隗嚣虽恼恨在心,亦不得已,就说道:“杜伯山天子不能臣,诸侯不能友,如若史上伯夷、叔齐耻食周粟。为之无奈,就当师友之交,任其随意吧。”此后又悔,遣人追诛,未成。
史载光武帝也想重用杜林,听说杜林回到三辅,即引见并征其为侍御史,向他询问有关今古文经及西州的事情。悦其才名,赐以车马衣被。学界众人知杜林因名德尊荣,愈加敬畏。
关于杜林获漆书《古文尚书》,《后汉书》曰:“林前于西州得漆书《古文尚书》一卷,常宝爱之,虽遭难困,握持不离身。出以示宏等曰:林流离兵乱,常恐斯经将绝。何意东海卫子、济南徐生复能传之,是道竟不坠于地也。古文虽不合时务,然愿诸生无悔所学。宏、巡益重之,于是古文遂行。”[16]
《东观汉记杜林传》记载:“杜林于河西得漆书古文尚书经一卷,每遭困厄,握抱此经。”[17] 李荣陛:《尚书考》考证云:“盖东京之所以尚古文者小学,而林夙有传授,能精之,所以得古文《尚书》漆书只一卷,归自西州,辄服中原古文之徒,为一代治古文者之宗。”[18]
关于漆书由来,王国维《观堂集林》说道:“杜林于西州得《漆书古文》一卷,此卷由来,迄无可考。虽后汉之初,秘府古文书,已亡《武成》一篇,然杜林所得,未必即秘府所亡,又西州荒裔,非齐鲁比,则此卷不能视为西州所出,疑亦孔壁之写本。”[19]
史书记录杜林招收门徒,广传古文尚书,重点说到几个人,如郑兴、卫宏、徐巡等。《后汉书》云:“河南郑兴、东海卫宏等,皆长于古学。兴尝师事刘歆,林既遇之,欣然言曰:林得兴等固谐矣,使宏得林,且有以益之。及宏见林,闇然而服。”又载:“济南徐巡,始师事宏,后皆更受林学。[20]
关于卫宏《后汉书儒林列传》有关于他的记载:“卫宏字敬仲,东海人也。少与河南郑兴俱好古学。初,九江谢曼卿善毛诗,乃为其训。宏从曼卿受学,因作《毛诗序》,善得风雅之旨,于今传于世。后从大司空杜林更受《古文尚书》,为作训旨。时济南徐巡师事宏,后从林受学,亦以儒显,由是古学大兴。”[21]
卫宏为杜林漆书《尚书》作《训旨》,徐巡作《音》,贾逵作《训》,马融作《传》,以后又有卢植作《章句》,郑玄作《注》。以上郑玄注书,以古文为主,兼采今文,为"集大成”者。
历永嘉之乱,中国典籍又遭劫难,一时群经散逸。司马氏亡走江南,立东晋,提倡搜求经典。晋元帝时,豫章内史梅赜献《尚书孔传》,[22]即附有孔安国传的《古文尚书》,史称《伪古文尚书》。南朝齐姚方兴在梅献本《舜典》中添加“曰若稽古帝舜曰重华协于帝浚哲文明温恭允塞玄德升闻乃命以位”二十八字,《伪装古文尚书》由此“定型”。查《史记》《汉书》,没有提到过《孔安国传》及《孔安国序》,这些成为梅氏献书作伪的证据。
梅赜所献《尚书》虽论为“伪书”,然其所含伏生三十三篇今文经,属真经不疑,珍藏史料应属有功。其他二十五篇,毕竟保存古史,可资后人研读,有益无害。至于孔传,虽是伪造伪托,但章句合理,条分缕析,情理暢顺,亦可资益者多,后人评其为历来书学研究的上乘。也是这些原因,梅献《古文尚书》传世可读,最终没有失传湮没。
历史走到了唐代,《古文尚书》更是流行。陆德明(约550-630年),为唐代经学家、训诂学家,“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其留于后世的有《经典释文》《老子疏》《易疏》等。《经典释文》30卷,考证古音,兼辨训义,引用14部文献,其中有《古文尚书》。
孔颖达(574—648),唐著名经学家、孔子第31世孙,奉诏主持编定《五经正义》,含《周易正义》14卷、《尚书正义》20卷、《毛诗正义》40卷、《礼记正义》70卷、《春秋左传正义》36卷,集汉、魏、晋、南北朝经学之大成。其中《尚书》所据为《古文尚书》,即梅赜本,把梅赜本《尚书》视为真本,把伪《孔传》作为正注,而以六朝至隋出现的各家“义疏”之说作为补充解释 "经”和“注"的"疏”。
如此撰成《尚书正义》,被立为官定本《书经》颁行全国。这就是后来 《十三经注疏》中的《尚书注疏》本。自此以后,孔传本一跃为正宗,成为文士研习的唯一范本,也是明经考试的标准读本。伪孔本《尚书》占据了统治地位,马融、郑玄、王肃等诸家注本终至于消亡。[23]
刘知几(661~721年),字子玄,唐朝史学家。《新唐书·刘子玄传》记刘知几“年十二,其父为授《古文尚书》,业不进,父怒,楚督之。”[24]可知刘知几所处时代人们于《古文尚书》之重视,因自幼受到的影响,刘知几以后编《史通》,将《古文尚书》列为大家,优礼有加,遑论“古今真伪”。
如果说直到唐代,《古文尚书》一直受到人们的重视,没有人去怀疑它的真假,而把它看成是探视古代的最早信史,那么自唐以后,人们开始查询它的渊源由来,并不断发出质疑的提问。[25]宋朝音韵学家吴棫首先就《古文尚书》真伪问题发声。吴棫说:“安国所增多之书,今篇目俱在,皆文从字顺,非若伏生之书诘屈聱牙,至有不可读者。”[26]阎若璩《古文尚书疏证》卷八云:“疑古文自吴才老始。”[27]
至于宋朝,大儒朱熹也就《古文尚书》真假问题质问:凡传世文字语气与著文者所处时代关系密切,必或明或暗镌刻印记。《古文尚书》言语气象卑弱,不似先汉文字厚重,此为一疑。
他在《朱子语类》中说:“孔壁所出《尚书》,如《禹谟》《五子之歌》《胤征》《泰誓》《武成》《冏命》《微子之命》《蔡仲之命》、《君牙》等篇皆平易,伏生所传皆难读。如何伏生偏记得难底,至于易底全记不得?此不可晓。”
朱熹又曰:“蓋書有古文,有今文。今文乃伏生口傳 ,古文乃壁中之書 。禹謨說命高宗肜日西伯戡黎泰誓等篇,凡易讀者皆古文。況又是科斗書 ,以伏生書文考之,方讀得。豈有數百年壁中之物,安得不訛損一字?又卻是伏生記得者難讀,此尤可疑。今人作全書解,必不是。”[28]
至明代则有梅鷟对《古文尚书》作深入辨析,辨伪搜证,广泛而缜密,撰《尚书考异》,被视为尚书学史上的里程标记。当代学者刘光胜说:真正从学理上走出关键性一步的,是明代梅鷟的《尚书考异》。如梅考辨古文《尚书·君陈》一句:“凡人未见圣,若不克见。既见圣,亦不克由圣,尔其戒哉。尔惟风,下民惟草”,梅指出:古文《尚书·君陈》“凡人未见圣,若不克见。既见圣,亦不克由圣”,袭自《礼记·缁衣》;“尔惟风,下民惟草”,袭自《论语·颜渊》,只有“尔其戒哉”为晋人所杜撰,以承接上下文之用。刘文认为:梅既考察《古文尚书》的传授系统,又逐条考证,详细列出其抄袭的资料出处,抉摘《古文尚书》文献造伪之痕迹,如同抓捕盗者,获其“真赃”。[29]
至有清一代,主张严密考证的汉学得到提倡,这也推动了《尚书》学的长足发展,《古文尚书》辨伪史上最具代表性的作品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应时而生。阎若璩(1636-1704年),字百诗,号潜丘,祖籍山西太原,侨居江苏淮安。他是明末清初实学思潮向实证学风转型的标杆人物,开启汉学最重要的代表之一。所撰《尚书古文疏证》八卷论证东晋梅赜所献《古文尚书》为伪书,又撰《四书释地》《潜邱札记》等。
注释:
[1]关于佚失的《古文尚书》信息,可从《左传》、《墨子》等古籍中查考,“引用《书》的次数最多的是《左传》,共达五十多次,所引到的篇名有十八篇,而《墨子》引到的达二十二篇,其余儒、法、杂等百家及一些史书都纷纷引用,除了泛称《书》的以外,所引到的篇名合计达四十余篇,其中三十余篇是现存《尚书》中所没有的,可知道这些战国人读过的《书》,后来又失传了。而传到汉代的二十八篇中,先秦诸子没有引用的也有十四篇。”引刘起釪:《尚书》学源流概要,辽宁大学学报,1979年第6期。
[2]《今文尚书》为伏生本。汉初伏生口传晁错,以隶书抄录,共28篇。《古文尚书》主要指使用籀文写成的孔壁本,又有河间献王本、杜林本。
[3]伏生(前260年-前161年)又称伏胜,字子贱,济南(今山东滨州)人,秦博士。以今文《尚书》教齐鲁间。文帝求能治《尚书》者,年九十余不能行,使晁错往受之,为今文《尚书》学开山。
[4]《汉书·艺文志》载:“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为宫,而得古文于坏壁之中,《逸礼》有三十九篇,《书》十六篇。天汉之后,孔安国献之,遭巫蛊仓卒之难,未及施行。”
[5]《汉书·艺文志》。
[6]《史记·太史公自序》。
[7]《史记·儒林列传》。
[8]《史记·五帝本纪》。
[9]西汉末期有纬书《尚书璇玑鈐》(赵传仁、鲍延毅:中国书名释义大辞典,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2007年,第619页。)云:“孔子求书,得黄帝玄孙帝魁之书,迄于秦穆公,凡三千二百四十篇,断远取近,定可以为世法者百二十篇,以百二篇为《尚书》,十八篇为《中候》,去三千一百二十篇。”以此为背景,东莱人张霸伪造《尚书》百两篇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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