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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争鸣:赵道一《历世真仙体道通鉴》的编撰、刊刻与流传论考

  • 古籍
  • 2021年10月21日02时

据《仙鉴》卷首各《序》和卷内文字可证赵道一号全阳,宋末元初隆兴府奉新县浮云山万年宫道士。赵道一精勤刻苦,对丹道玄学有深入理解,但不显于世,留存文献几乎未见任何专门记载。《仙鉴》除了常见的《正统道藏》本外还有多个版本,其中国家图书馆藏残三卷本很可能是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所著录的元刻本,但经过明初修版,确切来说应是元刊明修本。国家图书馆藏残七卷本可能与国图藏残三卷本同为元刻明修本。这个两本版本都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所有《仙鉴》版本分属两个系统,即“前卷后集”本系统和《正统道藏》改编本系统。“前卷后集”本即按照《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前卷》三十六卷、《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后集》六卷的方式编纂,应是赵道一原刊的早期刊本;《正统道藏》改编本拆分了《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前卷》三十六卷,且存在不少误、脱、衍、乱的异文,偶有扞格难通的地方。青岛博物馆藏《正统道藏》未经后世修补,其所收《仙鉴》有重要的校勘价值。


前言


《正统道藏》洞真部记传类“醎”字号至“羽”字号所收《历世真仙体道通鉴》(简称《真仙通鉴》)、《历世真仙体道通鉴续编》(简称《真仙通鉴续编》)、《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后集》(简称《真仙通鉴后集》)是宋末元初赵道一纂集的一部大型仙道传记总集,共64卷,近900篇,白文40余万字。《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又有其他版本,下文泛指此书或《正统道藏》本三书合并统称的地方,均略作“《仙鉴》”。


所谓“通鉴”,《真仙通鉴》卷首的《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序》云“常观儒家有《资治通鉴》,释门有《释氏通鉴》,惟吾道教,斯文独缺”[1],在儒、释各有“《通鉴》”的压力下,编者以为道教也应该有一部类似的史书以补斯文,于是有了这部以《通鉴》为名的神仙传记集。但这部《仙鉴》并没有按照“通鉴”的编年体史书修纂,赵道一曾给出几个“不可编年”的理由[2],这里不作细究。《仙鉴》不是严格的编年体史书,但也并非单纯的神仙传记集,它所录辑的仙真多是历史上实有其人、躬身践履的体道者,传记文字也多有审订笔削,不同道派的仙传依照年代顺序纂辑在一起,总体上反应了元以前道教的发展趋势和道派分合的历史。应该说,这不仅仅是一部“神仙传”,而是一部富有学术价值的道教史籍,反应了元朝初年道教内部对道教的认识和判定。就现代学术而言,这部《仙鉴》也具有教派历史、传记文学、教义思想等多方面的文献价值,是学界非常看重的一部宗教经典。刘师培《读道藏记》中的《历世真仙体道通鉴》条云:“所据之书匪一,然语均有本,如卷三多据《列仙传》,卷五以下多据葛洪《神仙传》。其足校二书讹脱者,不下数百十事,此均有裨于校勘者也。”[3]陈国符《道藏源流考》附录一《引用传记提要》亦谓《仙鉴》“诸家传记,以此最为详瞻”[4]。


关于这部经典的研究,总体来看并不深入。近年有数篇硕、博论文对《仙鉴》作专门研讨[5],多通过比勘前代仙传、史籍,探求史料来源,总结叙事特征等,值得学界参考,但大部分研究很多基础性的文献问题尚未解决,《仙鉴》的成书过程、版本源流等都没有系统的清理和探讨。而多年前收入《传世藏书》和《中华道藏》的卢国龙标点本《仙鉴》几无校勘,底本误者多从旧未改,亦时见破句。另外,有几种《道藏提要》对《仙鉴》也有介绍和考订。任继愈等主编的《道藏提要》和台湾萧登福撰《正统道藏总目提要》对《仙鉴》的卷次、作者等做了初步探索[6];The Taoist Canon:A Historical Companion to the Daozang(《道藏通考》)也对《仙鉴》的作者身份、成书过程、资料来源等做了较深入的考察[7]。《仙鉴》卷帙庞大,版本众多,其版本除了我们常见的《正统道藏》本,还有两个元刻明修的残本及多个明抄本、刻本、活字本等,在刊刻、流传过程中,它们分属两个系统,此中关系交错复杂。下面就上述问题试做考论。


一、赵道一的年里生平


《正统道藏》本《仙鉴》除了卷一《轩辕黄帝》没有题署,其余各卷均署“浮云山圣寿万年宫道士赵道一编修”。赵道一在各种史籍中未见可靠详实的专门记载,我们仅能通过《正统道藏》本《仙鉴》卷前自序及刘辰翁(1233-1297)、邓光荐(1232-1303)的两篇序文等做些推测性的考述。


刘辰翁,字会孟,别号须溪,庐陵灌溪(今江西省吉安市吉安县)人,南宋 景定三年(1262)登进士第,宋亡后,回乡隐居,以著述为业。刘辰翁《须溪集》久佚,四库馆臣据《永乐大典》重辑为十卷,曾谓“明人见者甚罕”[8]。现《四库全书》辑本《须溪集》未见所作《仙鉴序》,但杨士奇《东里续集》卷二十三著录三十六卷本《真仙体道通鉴》时云:“有须溪先生序。”[9]杨士奇为明初人,去元不远,其《文渊阁书目》卷四也录有《真仙通鉴》三部。《正统道藏》本《仙鉴》卷前刘辰翁《序》应是可信的。在这篇序文中,刘辰翁提到:“古瑞赵全阳高士,……罢精竭力,朱窠细字,如虫蚀叶,不可为万计。”[10]从这个简单描述,我们可以想见赵道一当是道门中的精勤刻苦之辈,但不显于世。《正统道藏》本《仙鉴》卷首自序曾云:“愚者一介渺微,苦躭玄学,欲希度世,颇厌俗纷。”[11]虽云自谦之辞,但多少也能透露赵道一的个性与身世。


据目前有限的文字记载,赵道一的年里生平实难稽考。刘辰翁的《序》写于“甲午五月”,宋末元初的“甲午”只能是至元三十一年(1294)。后附邓光荐《序》作于“阏逢敦牂岁三月”,此为太岁纪年,与“甲午”同为1294年。邓光荐与刘辰翁为庐陵(今江西省吉安县)同乡,且二人同为守节遗民,有“四十五年如手如足之情”[12]。至元三十一年(1294)或稍早,刘、邓二人传阅了《仙鉴》并分别撰写了序文。刘《序》云“乃能会聚刘子政、葛稚川至近年诸书”,从“至近年诸书”的行文来看,彼时赵道一尚在世,年辈与刘、邓二人相当。邓序谓“浮云山道士赵全阳”,“全阳”当为赵道一号,而“道一”为其名,《仙鉴》卷内时见赵道一所附论赞文字,多冠以“臣道一曰”。


如前述,《正统道藏》本《仙鉴》自序和除卷一以外的其他各卷均题“浮云山圣寿万年宫道士赵道一”。《真仙通鉴》卷十《李八百》篇载:“浮云观,宋改浮云山圣寿万年观,隶隆兴府 奉新县。”[13]《真仙通鉴后集》卷二《李真多》云:


云八百尝与妹真多来卜居于筠阳之五龙冈,又名赤商寨,今瑞州州治是也,复炼丹于华林山石室,今隆兴府奉新县浮云观是也。[14]


结合两处记载,奉新县浮云观正是赵道一题署的‘浮云山圣寿万年宫’所在之地,即今江西省宜春市奉新县浮云山。今浮云山仍有蜀道人李八百修炼处“八百洞天”的遗址和万年宫牌坊。上引刘辰翁“古瑞赵全阳”的“古瑞”即指南宋所设“瑞州”,治所与《李八百》、《李真多》两传所记相符。奉新县为净明忠孝之道的发源地,吴猛、许逊均为奉新人,七十二福地之一的东白源也在该县。宋元之际,浮云山香火兴旺,这当为赵道一编撰《仙鉴》提供了有利条件。


二、《仙鉴》的编撰刊刻与版本概况


《仙鉴》的纂成年代很难确指,《正统道藏》本《真仙通鉴》卷十九为历代天师传记,最近一位是第三十五代天师张可大(?-1262),传云:“景定三年(1262)乃以教法授次子宗演,具表奏闻。至四月初十日羽解。”[15]据此,《仙鉴》当编撰于第三十六代天师张宗演(1244-1292)摄教的景定三年(1262)以后,刘、邓作序的甲午(1294)年之前,此时正值宋末元初。《道藏通考》第二卷《历世真仙体道通鉴》条推测《真仙通鉴》概成于南宋灭亡后的二十年内,此论及相关表述亦大体不误[16]。《正统道藏》本《真仙通鉴》卷五十三后附部分清微派仙传,内中涉及的年代已经到元末和明初,显系后人增补,并非赵道一初刻纂辑年代的下限。


《仙鉴》成书后何时付梓不得而知。明人杨士奇(1366-1444)《文渊阁书目》卷四较早著录了《真仙通鉴》。太祖洪武元年(1368)大将军徐达攻入元大都,尽收元内阁图籍运回南京,明初国家藏书即以元内阁所藏宋、金、元三朝典籍为基础。成祖迁都北京后,皇家藏书收贮于左顺门北廊,英宗正统初年移贮至文渊阁。杨士奇于正统六年(1441)打点清理,逐一勘对,编置字号,厘定部类,纂成《文渊阁书目》。这部登记性的官修书目著录了三部《真仙通鉴》:


《真仙通鉴》一部二十册

《真仙通鉴》一部十册

《真仙通鉴》一部八册[17]


从三部《真仙通鉴》的册数估计,类似《正统道藏》本五十三卷《真仙通鉴》、五卷《真仙通鉴续编》、六卷《真仙通鉴后集》的规模。正统(1436-1449)初年,纂成于永乐(1403-1424)末年的《道藏》已经刊刻成书[18],这三部《真仙通鉴》或即今存《正统道藏》本《仙鉴》的副本,但《文渊阁书目》所记简略,毕竟没有分别‘续编’或‘后集’,均谓《真仙通鉴》,当然也可能是不同版本、不同卷次规模的《仙鉴》。杨士奇《东里集续集》卷二十三就曾叙录一个三十六卷本《真仙体道通鉴》,谓“此板今在朝天宫,其殆淵然之不泯其師者乎?余家十册,得之道录掌书萧凤梧”[19],此十册三六十卷本《仙鉴》,印版尚在南京朝天宫,因卷末有卒于洪武十五年(1382)的《赵元阳》传,且及第四十二代天师张正常事,此本显系后人增补。可见,《仙鉴》纂成之后,至少在明初已有多个本子。


今据各种公私书目的著录和对各藏书单位的访查,我们发现《仙鉴》的现存版本可以归纳为两个系统:一是“前卷后集”本系统,二是《正统道藏》改编本系统。所谓“前卷后集”,即指整部《仙鉴》分为《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前卷》三十六卷和《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后集》六卷两部分。按照“前卷后集”方式编撰的《仙鉴》,还有残卷留存,通过比对和辨识,有两部残卷或同为早期元刻明修本,还有一部明抄本和署为“温陵卓吾李贽校”的改编本。《正统道藏》本《仙鉴》是现在最为通行的本子,但这是一部改编增补的本子,与赵道一早期刻本相去较远。以《正统道藏》本为基础,又有数种抄本和改编本。


三、“前卷后集”本系统


国家图书馆(以下简称“国图”)藏三卷残本《仙鉴》(索书号A01582),著录为元刻,十二行行二十二字,黑口,左右双边,简称“国图藏残三卷本”。傅增湘(1872-1949)《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有这样一则著录: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存三十四、三十六两卷 元刊本,十二行二十二字,黑口,左右双阑,版心上间记字数。(涵芬楼藏书 乙未)[20]


傅增湘著录的这个本子藏于涵芬楼,检张元济《涵芬楼烬余书录》后附《涵芬楼原存善本草目》子部,确实有“《历世真仙体道通鉴》 元刊本”的记载[21]。可是傅先生所经眼的这个元刻仅存三十四、三十六两卷,而国图藏本尚有卷三十五和部分女仙传目录及一篇跋文,复制部分亦未见任何藏印。那么这个藏本是否就是涵芬楼收藏、傅增湘经眼的元刊本?傅先生经眼的元刊本“版心上间有字数”,而国图藏本的版心上的确有刻工所刻字数的统计数字,其他版式行款也都符合,从这点来看,我们推测此本即涵芬楼藏、傅增湘经眼的元刊《仙鉴》。傅增湘之所以录为两卷,或有误记等无从查考的原因。虽然我们不能因傅增湘为文献学大家而盲从,但断为元刻当非虚言。此本版面清晰,墨色浓重,颜体刻字,笔划圆活,颇有神采。笔者曾对照中华再造善本影印的大量元刻本,此本确有鲜明的元刻风格,再参考已故著名收藏家和版本学家杨成凯的《元刻本的鉴赏和收藏》一文对元刻本特征及元、明间刻本区别的论述[22],此本也极符合元版特征。而最具说服力的是文字内容上留下的内证。


此本卷三四《林灵蘁》有多处剜版拖黑的地方。《宋史》有《林灵素》传,《宾退录》、《投辖录》、《老学庵笔记》、《夷坚志》、《清波杂志》等宋、元笔记、杂史对林灵蘁事也有各种记载。据此篇篇末小字注,这篇传记为南宋中兴贤相赵鼎在耿延禧之《灵素传》基础上改写而成。幸而耿延禧所作传尚存赵与时《宾退录》卷一,现取与参核:


国图藏残三卷本卷三四《林灵蘁》传:


臣每日念█ 自知█法广大,不可思议,如陛下不信,乞宣█████法师等皆见在京可与林灵素斗法,别其邪正。时有████十二人并████二人会于凝神殿。……正诵咒间,十四█中止有两█能讽,余█皆不能语█面若死灰。


《宾退录》卷一所收耿延禧之《灵素传》:


皇太子上殿争之,令胡僧一立藏十二人,并五台僧二人道坚等与灵素斗法。[23]


根据《宾退录》的叙述,我们基本上能补全残本卷三四剜除拖黑处,发现多为“佛”、“僧”、“胡僧”等字眼。明太祖朱元璋曾削发为僧,虽然明初刻本延续元刻,避讳并不多,但对“僧”、“胡僧”等字眼还是相当敏感的。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此残本《仙鉴》实为元版,但并非初刻,而是入明以后,经过修版的翻刻,所以,确切来说,这是一个“元刊明修”的残本。此残本有极高的校勘价值,仅仅三卷就可以勘正《正统道藏》本《仙鉴》对应卷次的诸多错误。


这三卷残本版心上方均刻“鑑前”字样及卷次,“鑑前”当即此三卷残本的卷首标题“历世真仙体道通鑑前卷”的简称。如上述,此残本除了卷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部分内容外,还有拼接的半版女仙传目录,版面左侧两行及另一面为赵道一的一篇跋文,版心较为模糊,但仍可辨识为“鑑後目錄”的字样。可见,此元刻残卷《仙鉴》是按照“前卷”与“后集”两部分编纂的。《前卷》之卷三十五《王嚞》篇以下,《正统道藏》本《仙鉴》单列为《历世真仙体道通鉴续编》,实为明初《道藏》编纂者的改编;《后集》则为女仙传记,《正统道藏》本保留了原貌,单编为《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后集》。


国图藏残三卷本卷三六后为部分女仙传目录,目录后为赵道一跋文,这篇跋文解释了全书名为“《通鉴》”而没有“编年”的矛盾问题。此跋文在《正统道藏》改编本的《真仙通鉴后集》女仙传目录后仍予保留,这就着实令人费解,为什么《正统道藏》分为“正编”、“续编”、“后集”三个独立部分,而“后集”目录后突然出现一篇针对全书内容的跋文?萧登福《正统道藏总目提要》曾谓:“此篇跋语应置于书末,为赵氏《历世真仙体道通鉴》、《续编》、《后集》三者之总跋语,不知何故被误置于书前。”[24]但是,通过此元刻明修的残本,我们看到,原本《仙鉴》就是由“前卷”、“后集”两部分构成的,《后集》已经是书的末尾,此跋放在《后集》目录之后是讲得通的。


据目前对各大藏书单位(包括港、台及国外汉学图书馆)的访查调研,除了这部国图藏残三卷本《仙鉴》的版刻年代较早外,还有一部藏于国图著录为明初刻本的残本《仙鉴》(索书号A01581)。此本目前仅存卷二十一至卷二十七部分内容,这也是一部弥足珍贵的较早刻本,简称“国图藏残七卷本”。从卷次和篇目顺序的对照上看,这个残本也是按照“前卷后集”方式编次的《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前卷》。


或以为国图藏三卷残本《仙鉴》不一定是元刻,从版式、行款、字体上看,怀疑三卷残本与国图藏残七卷本同为明刻。但考察下来我们发现,情况正相反,此残卷明初刻本很可能与三卷残本同为元刻明修本。国图藏残三卷本《仙鉴》与此所谓明初刻本,在字体、行款上,未见明显差异,且版心上方均有“鑑前”字样,偶有版面、字体上的微别,但《仙鉴》卷帙庞大,刊刻难成于一时,因刻工不同、时间延宕,难免会存在一些差异。


国图藏残三卷本

国图藏残七卷本


如国图藏残三卷本版心上方大多数刻有字数,而所谓明初刻本相对较少。但是,国图藏残七卷本卷二十三《张果》篇,“恒州”的“恒”字出现六次,均阙笔避宋真宗赵恒讳。明初刻书,对本朝“璋”、“章”等御名中的单字尚无严格避讳,而明隔代避宋讳,当是元初刻工沿南宋旧习导致的,这在版刻历史上并不鲜见[25]。另外,此本也有后世剜版拖黑处,综合考虑,它与国图藏残三卷本很可能同为元刻,但在明初经过修版,剜除了敏感字眼。它和国图藏残三卷本都具有重要的文献价值,可以校正补充《正统道藏》改编本中的大量文字错误,如《正统道藏》本《真仙通鉴续编》卷二《丘处机》篇:


金熙宗 大定六年,师甫十九,递居昆嵛山。[26]


“金熙宗”根本没有“大定”年,大定(1161-1189)为金世宗年号,而据“国图藏残三卷本”可知此处脱文达21字,如下文划横线部分:


金熙宗皇统八年正月十九日生,幼颖悟强记,夙有道缘。世宗大定六年,师甫十九,递居昆嵛山。


“前卷后集”本系统除了国图著录的这两个残本,目前还考见明代三个本子也是按照“前卷”三十六卷、“后集”六卷的方式编次的,它们分别是:


国图藏残存二十五卷的抄本,简称“国图藏残二十五卷抄本”;

国图和台湾“国家图书馆”藏三十六卷署名李贽校本,简称“李贽校本”;

北京大学图书馆藏二十卷活字印本,简称“北大藏活字本”。


这几个本子在卷次安排上,与《正统道藏》改编本完全不同,但也有版本在“前卷后集”的基础上做了程度不一的改编和调整,下面分别考录:


1、国图藏残二十五卷抄本


此本页9行,行18字,无格,抄本,现存卷一至卷二十三、卷三十四、卷三十六,共25卷。卷前有《仙鉴编例》和完整的前卷目录,均署“浮云山圣寿万年宫道士小兆臣赵道一编修”。卷一前有玉真子《跋》一篇,云:


余酷好道书,昨过遵王先生斋中,见此书,乃吾儒之列传也。据云尚有《后集》六卷,遗失无存,遂举以相赠,足见良友之遗爱也。


玉真子不明何人,所云“遵王”不能肯定是清初藏书家钱曾[27],各册均未见与钱曾相关的藏书印。宋末元初,净明道的著名高道刘玉(1257-1308)字颐真,号玉真子。如果玉真子果为刘玉,那么此本为元初抄本,但从各种对比上看,可能性不大,它应晚于上述国图藏的两个残本。


理由如下:一是,此抄本卷三十六后附清微派仙传,年代入明,为明以后增补;二是,在异文歧出的地方,此抄本卷三十四《林灵蘁》传及卷三十六相应篇目与国图藏残三卷本一致,如《林灵蘁》传中的剜版拖黑出,此抄本均为空白;三是,此抄本卷二十一至卷二十三与国图藏残七卷本卷次顺序一致,异文也多保持一致。基于上述理由,国图藏残二十五卷抄本与两个元刻明修的残本属于同一个版本系统,且晚于这两个元刻明修的残本。国图藏残七卷本卷二十二《李白》传与卷二十三《马湘》传版面错置,这个抄本予以调整,《马湘》置于卷二十二,《李白》置于卷二十三。后出转精,此抄本当出自上述两个元刻明修的残本。另外,此抄本卷三六从《祖元君》篇以下至《赵元阳》为清微派仙传。这八篇传记在目录中没有标朝代名,传记正文也未见赵道一的双行小字注解,且年代涉及至元乙未(1295)[28] 、至正(1341-1368)、洪武(1368-1398),又引元末虞集像赞,叙及明初宋濂等,显然这是后世所补,或抄写于明朝中后期。


此本可贵之处在于卷前的完整目录,原三十六卷本《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前卷》目录,可借此一窥全貌。当然,此抄本目录存在误写错置的情况,具体如下:卷三《王子乔》篇下的《幼伯子》、《桂父》、《瑕丘子》、《酒客》、《任光》、《萧史》、《赤须子》、《祝鸡翁》、《崔文子》、《朱仲》、《东方朔》、《修羊公》12篇传记目录错置在卷四目录中;卷四《刘安》篇下的《刘图》、《介琰》、《龙述》三篇错写在卷三三中;卷三三《贾善翔》篇下的《周史卿》、《刘大头》、《刘混康》三篇却误植在卷三中。目录中除了这几处错置,还偶有颠倒、错字等,但卷内篇目的卷次、篇目顺序与国图藏残三卷本、七卷本和李贽校本对应的卷次篇目顺序完全一致,足证这是目录誊抄时出现的错误。


此本卷内藏印见“曾藏汪阆源家”、“杭州王氏九峰旧庐藏书之章”、“曹大铁图书记”、“吴郡曹鼎”、“大铁父”等章。据此,此本较早见藏于清代藏书家汪士钟(1786-?)处,又先后藏于杭州王绶珊(1873-1938)、常熟曹大铁(1916-2009)处。此抄本残存的二十五卷,连同国图藏残三卷本、残七卷本相互补充,“前卷后集”的早期版本仅缺卷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二和《后集》部分。这些内容可为《仙鉴》的整理研究提供相当重要的文献参考。


2、李贽校本


国图和台湾“国家图书馆”均收藏一个三十六卷本《历世真仙体道通鉴》,两个本子的版式相同,均为每页10行,行22字,小字双行,白口,四周双边,单鱼尾,版心题“真仙通鑑”。从个别字体的比对上也能看出,二者同出一版,如《历世真仙体道通鉴》目录中卷五《青乌公》的“青”字同为墨丁;卷十四《葛仙公》篇中有同样的大量剜版拖黑。不同处在于,国图藏本有朱笔圈点、墨笔眉批,且每卷正文卷端题署“温陵卓吾李贽校”,而台湾所藏没有圈点、眉批,也只有卷十五、二十九、三十之卷首题署了“温陵卓吾李贽校”。


此本或为书商为了射利妄自署名李贽。“温陵卓吾李贽校”的字形与正文有较显著区别,国图藏本更有将“温陵卓吾李贽校”放在篇目栏下,没有单列一格,显然是后人补版。李贽是否校过《历世真仙体道通鉴》?我们遍检《藏书》、《续藏书》、《焚书》、《续焚书》、《初谭集》等李贽诗文著作,未见任何与《仙鉴》有关的篇目,但是这个题为李贽校的本子,彻底改编了“前卷后集”本,把专辑女仙传记的《后集》前四卷,替换了《前卷》卷一至卷四内容,这样“掐头去尾”,把《前卷》、《后集》合并为一部以女仙传开头的三十六卷本《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另外,此本还删去了各篇序文和《仙鉴编例》等,把原《真仙通鉴后集》女仙传目录后的赵道一《跋》文提到卷首,题为《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引》,以作为全书的序,冠于全书目录之首。这样一个彻底改编了“前卷后集“编辑体例的本子,突出了女仙传的地位,似与李贽当时倡导男女平等、女人可以学道等离经叛道的观念有所联系,但不足以证明李贽确实重新编校了《历世真仙体道通鉴》。


这个本子虽然做了大幅度的改编,但仍源自“前卷后集“的系统,没有把《王嚞》篇以下的全真道传记等另纂为《续编》。该本卷三十六目录,较《正统道藏》本《真仙通鑑续编》多出《张天全》、《赵元阳》、《刘渊然》三人传记。但是,对照正文,刘渊然事迹只是紧接《赵元阳》传后有简短叙述,并未单列一篇。显然,卷三十六的清微派仙传与国图藏残二十五抄本一样,当系后人补刊。


署名李贽校的这个本子,虽然经过大幅度改编,但具体篇目内容并没有妄改,很多异文仍与元刊明修的两个残本同,可兹校正《正统道藏》本《仙鉴》。


3、北大藏活字本


此本藏于北京大学图书馆,每页10行,行19字,小字双行,四周单边,版心所刻卷次上有“前”字,作“前一卷”、“前二卷”……等。卷内有朱笔圈点和眉批,卷后偶有“京畿活字印行”字样。卷一《轩辕黄帝》篇后补《太上老君》传记,或不满于《仙鉴》没有老子传记而增补之。另外卷八《玉子》、《离明》、《杜宇》、《李冰》几篇顺序与其他“前卷后集”本不同,其他卷次安排与“前卷后集”的三十六卷本基本一致,可见此本也属于这个系统。


活字本残存二十卷,卷首各《序》、《仙鉴编例》、目录等均佚,卷下不见“浮云山圣寿万年宫道士赵道一”的署名。此本与署名“温陵卓吾李贽校”的改编本一样,当同为明后期在“前卷后集”本的基础上重新改编的本子。在《轩辕黄帝》传后补《太上老君》,正如李贽校本把部分女仙传记移置卷首,体现了后世刊印者、读者对《仙鉴》的再理解和新需求。但是,添加了《太上老君》并不符合赵道一的编纂策略和内在动机,此容他文细究。


四、《正统道藏》改编本系统


《正统道藏》洞真部记传类所收《仙鉴》并非赵道一初刻原貌,是经过明初编修《道藏》者拆分、增补进而分为“正编”(没有题“正编”二字)、《续编》、《后集》三部分的改编本。这个本子往往被学界看做最佳的《仙鉴》版本,但实际上此本时见文字妄改和文意不通的地方。因明版《道藏》是唯一得以保全流传的一部,所收《仙鉴》广为教内和学界使用。


如前揭,国图藏残三卷和残七卷元刻明修本,是未经大幅改编的早期刻本,赵道一原刊《仙鉴》当即按照《前卷》三十六卷、《后集》六卷的方式纂辑的。明初《道藏》纂修者以统一的版式、相近的卷帙篇幅,相对规范地重刻了所收道经,这样很多经书都经历了“削足适履“或“捆绑打包”的修订过程,即卷帙大者拆分,卷帙小者合并。因原刊《仙鉴》卷帙较大,《正统道藏》在重刻时,就做了适当拆分,原“前卷”三十六卷拆分为“正编”五十三卷和《续编》五卷,卷数从36括充至58。《正统道藏》本之所以从《王嚞》传以下单纂为《真仙通鉴续编》,可能出于这样两个原因:


一是,原《前卷》卷三十六从《谢守灏》之后增补了清微派仙传,这些传记年代已经涉及元末明初,均非赵道一原编,固有《续编》之说;

二是,从《王嚞》传以下,主要为全真道传记,全真道在明初与正一道无法匹敌,但毕竟是与正一道并立的两大道派之一,以《王嚞》传作为切分的起点符合道教实情。


从这些年代已入元末明初的仙传来看,《正统道藏》本《仙鉴》显然不是赵道一原刊,而原刊《仙鉴》前卷很可能止于《谢守灏》篇,本没有祖元君篇以下的清微派仙传。可以推测的理由如下:


一是,《祖元君》篇以下的清微派仙传,没有赵道一双行小字注和篇尾“臣道一曰”的论赞文字,而此篇之前时见。

二是,据《仙鉴编例》,赵道一编辑《仙鉴》所涉纪年,“用谢观复《混元实录》中《年谱》”,对谢守灏所编《混元皇帝实录》推崇备至,云:“今编《体道通鉴》,只合本于道家所载经书。谢观复所编《混元实录年谱》盖已考究详尽,后之述者,幸无疑焉。”[29]谢守灏(1134-1212)为南宋道士,字怀英,绍熙初赐号“观复大师”。所编《混元实录》实为以老君化现传说为线索的一部道教史书。《真仙通鉴续编》卷五《谢守灏》记载谢守灏升遐前忽梦:“天人下降,谓先生曰:‘太上有命,趣召修真仙史记’。”[30]从这里看,赵道一以《谢守灏》作结,多少或有上承其遗志的意味。


《正统道藏》本《仙鉴》所依据的底本,当与国图藏残三卷、七卷的元刻明修本和国图藏李贽校本同在“前卷后集”本系统下的某一个本子。这从卷内文字比勘上,也能印证这个结论。国图藏两个残卷的元刻明修本,有多处剜版拖黑,《正统道藏》本未做任何空格或墨丁处理,直接把拖黑处上下文字连缀在一起,造成一些扞格难通的地方。如国图藏残三卷本卷三十五的《林灵蘁》的剜版拖黑处,国图藏李贽校本和残二十五卷抄本均按空格处理,而《正统道藏》本未做任何标识就把上下文字连缀在一起,凭一己之意增补,造成较大的阅读障碍,如图剜版拖黑处,《正统道藏》本作:臣每日念他自知□法广大,不可思议,如陛下不信,乞宣□□□□□法师等皆见在京,可与林灵素斗法,别其邪正。时有□□□□十四人并□□□二人会于凝神殿,帝宣太子诸王暨群臣观看。先生噗水一口,化成五色云,中有仙鹤百数,一飞绕殿前,又有金龙狮子杂于云问。某等奏曰:此非也。乃纸龙鹤耳,容臣□等讽大□□神咒,即令龙鹤坠地,化为纸也。太子闻之,喜曰:若果然,则林灵素法伪当斩。正诵叹间,十四人中止有两人能讽,余者皆不能语言,□面若死灰。[31]


国家图书馆藏 元刻明修《正统道藏》本《仙鉴》


引文中加框的文字,均为《正统道藏》本据己意刊补,划横线者为删除文字,空格则为直接省略处。从这些误、脱、衍、乱的异文,我们可以看出《正统道藏》本《仙鉴》与赵道一原刻已有较大距离,容易造成文意混乱,如果它能保留国图藏元刊明修本的这些脱文,仍有利于我们正确理解原刊本意。


《正统道藏》本《仙鉴》存在瑕疵,但它仍是明初最完整的刻本,在所有版本中,基本完整地保留赵道一原刊内容,虽然把《前卷》一分为二,但从增补的清微派仙传来看,称《王嚞》之后部分为《续编》亦有其合理之处。所以,《正统道藏》本《仙鉴》能在精校详考的前提下归其真正,仍具有极重要的文献价值。


《正统道藏》改编本系统下的本子主要这样两个:


1、上海图书馆藏抄本


此本四周双边,双鱼尾,每页11行,行20、21字不等。卷内有红笔圈点和批点文字。存五十四卷:“正编”存卷一至卷十四、卷十八至卷五十三;《续编》存卷一、卷二;《后集》存卷五、卷六。《续编》有目录,卷下见《道藏》千字文编号, 当抄自《正统道藏》本。


2、广仓学窘铅印本


此本由姬觉弥(1885-1964)主持刊行。姬觉弥原名潘孬,江苏省徐州府睢宁县人,后任职上海哈同洋行,获得犹太商人哈同夫妇的赏识,遂担任爱俪园总管。在爱俪园期间,姬觉弥创办了仓圣明智大学,曾聘请王国维、章太炎等名流任教,还主持翻译了第一部《古兰经》中文全译本。除了兴办学堂,姬觉弥还成立了爱俪园文海阁、广仓学窘等藏书、刻书机构,重刊大量旧籍,这其中就包括从《正统道藏》翻印的《仙鉴》一书。据版权页信息,此本由哈同妻子罗迦陵校印,出版年为民国二十五年(1936)。全书铅印,卷前附姬觉弥序文一篇及书法创作照片数张并赞语数则。内中还见一副换作姬觉弥头像的金刚力士图。这些卷前插页与《仙鉴》内容无涉,有附庸风雅、炫耀卖弄之嫌。此本曾广泛流传,南京图书馆等多有收藏,萧天石《道藏精华》本《仙鉴》也翻印自广仓学窘的铅印本,前有萧天石《序》,但颇有舛误不实之处。


3、青岛博物馆藏《正统道藏》本《仙鉴》


中外学界广泛使用的《道藏》版本为上世纪二十年代上海涵芬楼据北京白云观藏本影印的所谓“涵芬楼本”。此本仅印350部,流传不广,后有台湾艺文印书馆、新文丰出版公司及文物出版社(北京)、中国书店(上海)、天津古籍出版社三家联合据涵芬楼本再次影印。三种影印本增辑补校,各有所长。其中大陆学界广泛使用的三家出版社影印本,曾借用上海图书馆藏《道藏》补缺1700余行,纠正版面错置17处,描补缺损文字500多个。但是这些描补纠正也有误改错置的地方,不可尽信。《正统道藏》除了北京白云观收藏,还有青岛博物馆、泰山岱庙博物馆、四川大学图书馆、上海图书馆、日本宫内厅书陵部等多部。其中青岛博物馆所藏为文革初期抢救于青岛崂山太清宫,神宗万历二十八年(1600)颁赐。


此本牌记署“大明万历戊戌年七月吉日奉旨印造施行”,卷首《御制道藏经序》署“大明万历二十七年”。从牌记来看,此本与日本宫廷内书陵部所藏《道藏》为同一版。在征得青岛博物馆同意的情况下,笔者得以校阅复制了这部《正统道藏》所藏《仙鉴》,发现三家出版社影印的涵芬楼本,有些描补当为工作人员臆改,而我们可借这部《正统道藏》本《仙鉴》加以刊正。这部未经后世修补的《正统道藏》,保留了更多的原始风貌,较其他屡经补辑和反复影印的本子,有着特殊的学术价值。


青岛博物馆藏《正统道藏》本《仙鉴》


结语


《仙鉴》不仅仅是一部神仙传记集,它的道教史学价值和教义思想的研究价值已经引起学界的广泛注意。但是,近年刊发的相关论著,大多忽略了《仙鉴》的版本问题和其他基础性研究,有的论著未加详审,仅以《正统道藏》本或卢国龙点校本为征引对象,这势必造成各种判断上的偏差。《正统道藏》本《仙鉴》如果没有校勘和考订,盲从这个本子将会产生严重的误解。本文详细考察了《仙鉴》的所有现存版本,叙录各本特征,梳理彼此关系和版本源流,希望能为进一步研究提供必备基础。


*英文标题:A Study on the edition and publication of Zhao Daoyi’s Lishi Zhenxian Tidao Tongjian

[1]. 《道藏》,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第5册,第99页。

[2]. 见于《真仙通鉴后集》女仙传目录后的赵道一跋文。

[3]. 刘师培著:《刘申叔遗书》下册,影印宁武南氏校印本,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7年,第1995页。

[4]. 陈国符著:《道藏源流考》下册,北京:中华书局,1963年,第243页。

[5]. 刘永海博士论文《元代道教史籍研究》(北京师范大学 2007)相关章节对《仙鉴》的学术价值有所阐释,另见郑硕士论文《〈仙鉴〉与〈史记〉、〈汉书〉、〈后汉书〉重出人物比较研究》(中南大学2011)及钱敏的博士论文《历世真仙体道通鉴研究》(华中师范大学2014)等。

[6]. 任继愈主编:《道藏提要》(修订版),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第220-222页。萧登福著《正统道藏总目提要》上册,台北:台湾文津出版社,2011年,第298-301页。

[7]. Kristofer Schipper、Franciscus Verellen:The Taoist Canon:A Historical Companion to the Daozang(《道藏通考》),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Chicago & London,2004,Vol 2,PP.887-892。

[8]. 刘辰翁著,段大林校点:《刘辰翁集》,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467页。

[9]. [明]杨士奇撰:《东里集续集》卷23,《文渊阁四库全书》,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1238册,第685页。

[10]. 《道藏》第5册,第100页。

[11]. 同注10,第99页。

[12]. [元]周南端编:《天下同文集》卷36,《文渊阁四库全书》,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第1366册,第668页。

[13]. 同注10,第161页。

[14]. 同注10,第460页。

[15]. 同注10,第213页。

[16]. Kristofer Schipper and Franciscus Verellen eds: The Taoist Canon :A Historical Companion to the Daozang(道藏通考), P.888.

[17]. [明]杨士奇编:《文渊阁书目》卷4,《文渊阁四库全书》,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675册,第202页。

[18]. 见虞万里《〈正统道藏〉编纂刊刻年代新考》,《文史》2006年第4辑,第212页。

[19]. 同注9。

[20]. 傅增湘编:《藏园群书经眼录》,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756页。

[21]. 张元济著:《张元济全集》卷8,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年,第499页。

[22]. 杨成凯著:元刻本的鉴赏和收藏(上、下),紫禁城,2009年第3、4期。

[23]. [宋]赵与时著;齐治平校点:《宾退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4页。

[24]. 萧登福著:《正统道藏总目提要》,第300页。

[25]. 李致忠《古书版本鉴定》对宋、元、明书籍避讳问题有深入讨论,文物出版社,1997年,第111-118页。另外,李先生一次座谈发言中曾云:“有些元刻本也有避讳,这是好多刻书家出版家从南宋遗留下的习惯。”见于网络版《古籍版本鉴定漫谈》发言稿。

[26]. 同注10,第425页。

[27]. [清]钱曾著,丁瑜校点:《读书敏求记》卷2传记类著录一《仙鉴》,云:“《真仙体道通鉴前集》三十六卷、《后集》六卷。《前集》《轩辕黄帝》至《赵元阳》止,《后集》《无上元君》至《孙仙姑》止,盖以女仙故而为之区分。浮云山道士赵道一编修,前有表,进之昊天上帝,未免浮而夸矣。”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3年,第48页。此本是否即此抄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前卷后集”编纂方式的早期版本。

[28]. 至元年号从1264年至1294年,无乙未年,而1295为乙未年,或误以为乙未年仍未改元。

[29]. 同注10,第102-103页。

[30]. 同注10,第445页。

[31]. 同注10,第410页。


本文原载《宗教学研究》201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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