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之美】虎啸风生丨羊首勺

陕西历史博物馆
2021年12月08日09时

在中国北方草原地区出土的艺术品中，不断出现以虎纹为装饰的器物或工艺品，这种造型出现的频率最高的时期几乎都集中在战国至西汉这段时期，尤其是在内蒙古地区俗称“鄂尔多斯式青铜器”的考古遗存中被频繁地发现。其中，以匈奴族的金银器和青铜器中出现“虎”的形象次数最多。在我国北方草原地带的青铜时代，虎纹饰是较为常见的青铜器装饰。在游牧民族的艺术兴盛发展之后，虎的造型在其兵器和饰品的装饰中得到进一步发展，尤其是在山戎、匈奴等民族的艺术品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自古有言，老虎为百兽之王。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虎凭借其勇猛的威力受到先人的青睐。《列子·天瑞第一》：“程生马，马生人。”“程”是虎豹的方言称呼。沈括：“尝观文字注，秦人谓豹曰程。予至延，人至今谓虎豹曰程。”《尔雅》：“熊虎丑，其子豹。豹，熊虎之子。”豹由虎所生。可见，在虎生程，程生马，马生人的序列中，先人认为自己与虎有着渊源关系。从此虎从未离开过人的视野，在漫漫历史长河中，逐渐形成了丰富的虎文化。

《说文》有专门描写虎啸的字。《说文》：“虓:[xiāo]，虎鸣也。”《诗·大雅·常武》：“进厥虎臣，闻如虓虎。”毛传：“虎之自怒虓然。”《说文》：“虖，哮虖[hū]也。”从“虓、虖”中可见虎的威风凛凛。虎的勇猛一方面使人类敬爱，而当它袭击人畜时，又使憎恶。因此，虎有时又象征着凶狠、残暴。《礼记·檀弓下》：“苛政猛于虎也。”暴君也被比为狼虎。《史记·秦始皇本纪》：“秦王人，……少恩而虎狼心。”《说文》：“虐，残也。从虍[hū]，虎足反爪也。”段注：“刚暴矫诈。”于是让人乃“谈虎色变”。

羊首勺

今天我们要了解的这件文物，体现了商代时期人们对虎的认识。

羊首勺商代晚期

通长28.5厘米，勺径9.5厘米，重0.52千克

1977年10月陕西省清涧县解家沟商代墓葬出土

羊首勺，通长28.5厘米，勺径9.5厘米，重0.52 千克，1977年10月陕西省清涧县解家沟村出土，时代为商代晚期。形制为半球状勺体，扁长柄。柄端饰一弯角羊首，双目圆睁，作张口嘶鸣状。柄面向勺体方向，前铸一立兽，后铸一猛虎。犬双耳直竖、尾微束，口微张，目视前方。虎体型健硕，立耳，长尾曳地上卷，四肢微屈，张口作捕食状。

摄影：史杨克

据文献记载，勺为挹酒器，如《周礼·考工记·梓人》："梓人为饮器，勺一升”，郑玄注：“勺，尊斗也。”说明勺的用途与尊斗同，均为从盛酒器中挹酒之器。勺在数量上比斗要少，在青铜器中比较少见。这件羊首勺腹较一般挹酒器深，但同墓出土有酒器，学者推测其应该也为挹酒之用。

中国古代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情况下，崇拜强者是一种普遍的现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早期人们经常表现的主题。在有限的空间和特定的范围内，用火和金属锻造出如此活灵活现的情景，且刻画得淋漓尽致，充分显示出三千年前商代工匠们的高超技艺，说明我们的祖先是非常热爱生活的。羊首勺设计精巧、造型别致、制作精美，所铸动物形象栩栩如生，表现了自然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具有浓厚的北方草原文化气息，极具艺术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