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互动导览研究综述
远真周婧景
远 真 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硕士研究生
周婧景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副教授
《文博学刊》2021年第4期(总第16期)
互动导览最早诞生于国外博物馆应用技术研究领域,旨在丰富观众的体验。为整体把握研究脉络,需先厘清已有成果。经过文献筛查,最终确定以45篇国外文献、54篇国内文献为基准展开纵向历史阶段概述和横向研究特点分析,按国内外各研究发展的三阶段,归纳出国外两项、国内三项研究焦点议题。经过分析,发现既往互动导览研究虽已初具规模,但在学科跨度平衡、系统理论建设、范围对象择取、国内外前端信息沟通上仍有待优化。
导览(Docent)词源为拉丁文Docere,意为教授(To Teach)。据牛津字典释义,Docent多指大学讲师或博物馆、美术馆和动物园中的讲解员。讲解员制度首创于1906年的波士顿美术馆,由吉尔曼(Bejamin I.Gilman)提出。1915年Docent一词首次在美国博物馆联盟年会中被引用,随即各个国家和地区博物馆相继开设此类教育活动。
导览是为完整有效地向公众传递实物信息而开展的教育活动,初期以语言为媒介的单向知识传播模式为主。随着博物馆学、认知心理学、脑学科、教育学等学科的发展,互动被发现存在于个体语言信息传递与知识建构的过程中。在具身认知理论影响下,互动不再局限于语言,而是扩展到感官系统与实物、环境的相互作用。受此启发,博物馆导览开始从单一语言媒介中超脱出来,互动导览模式随之出现。在人工导览中,讲解员利用工具与环境还原故事情境,或以角色扮演、戏剧化表演的方式展现导览内容;在非人工导览中,学习单内容设计将社交互动纳入考量范围,各类互动导览设备如机器人或交互技术被相继采用。如今,互动导览活动被不断开发和利用,大多深受观众喜爱,但实践理论缺乏、与其他教育活动界限模糊、设计与评估体系混乱等问题也日渐凸显。本文试图明确互动导览概念,透过国内外双重视角回顾互动导览研究成果,总结与归纳国内外互动导览研究的纵向发展历史和横向研究特点,提炼与探讨研究现状及存在的问题,为未来研究提供参考。
一、何为“互动导览”
“互动导览”属于具有互动要素的教育活动。“互动”在社会学中的定义,指行为主体借助一定的手段,与他人(或环境)和自己相互作用、影响的过程。此定义强调互动是个人的自我对象化现象,与他人、环境的互动能促进自我认知深入,且任何互动都需要凭借工具或手段。
基于此,本文初步将互动导览定义为:在导览过程中,为实现双向信息交流,运用实物或非实物的中介调动参与者的感官,为其提供展览或展品讲解的模式。参考过往研究,与互动导览近似的概念有“交互导览”和“互动讲解”。“交互导览”研究多与计算机技术相关,“交互”代指人机互动;“互动讲解”强调人工讲解互动,“互动”为语言互动。可见,二者虽各含有关键词“互动”和“导览”,但都不足以准确概述“互动导览”的内涵,因此可将其归为互动导览下的分支类型。
二、国外互动导览研究综述
依据对互动导览的定义,以“interactive museum guide”“museum tour guide”“interactive interpretation”“participatory museum guide”为关键词在EBSCO数据库、JSTOR过刊库、PQDT学位论文、SpringerLINK电子书刊、ResearchGate以及Project MUSE网站进行文献检索,共收集相关期刊论文、会议论文集、学位论文、报告以及专著总计45篇(本)。最早的文献为1989年,所获文献涵盖方式探索、案例研究、应用开发、综述研究、评估分析等多个研究方面。
(一)研究发展情况
国外互动导览的研究自20世纪中后期以来呈现逐渐增加的趋势,计算机领域理论与实践拓展是推动该研究发展的主要动力。20世纪70年代,研究主要针对语音互动导览,进入21世纪后逐步分化出博物馆互动导览系统设计、互动导览程序开发、互动导览机器人开发、虚拟现实技术导览等多个方向,在这类技术性研究中,“互动”的概念更近似于交互。此外,人工导览中互动方式研究也备受关注,自2010年妮娜·西蒙(Nina Simon)提出“参与式博物馆”后,博物馆在导览类教育活动中愈发重视社交互动和工具互动。本文将国外研究划分为三个阶段,以2000年、2010年作为时间节点,尝试概述与分析文献研究的阶段特征。
1.萌芽阶段:概念初步确立
2000年以前,对互动导览的研究较为粗略,互动导览的概念逐步形成。初期大部分研究集中于旅游学和社会学领域,偏于理论化,题目大且笼统。20世纪70—80年代,各类研究尚未区分导览的类型与场所,仅对导览的功能进行概述,如《旅游研究年鉴》中埃里克·科恩(Erik Cohen)、伊丽莎白·法恩和简·施佩尔–哈斯凯尔(Elizabeth Fine, Jane Speer-Haskell)等人对导览概念的研究。20世纪80年代,围绕导览出现更精细化的研究,就博物馆而言,有以受众分类的家庭导览、儿童导览研究,有以媒介分类的人工导览、电子语音导览等研究。由此逐渐发展出具备互动效果的导览教育活动研究,如在参与式环境中的导览效果检验。1990年后,全球博物馆数字化建设开始兴起,智能语音导览研究发展迅猛,互动在导览中的应用研究随之兴盛,博伊德·雷沃德和迈克尔·B·特维戴尔、特龙和比茨等人先后梳理了语音导览的发展历史、应用与互动方式。
从导览的大类研究到分类细化研究,本阶段互动导览的概念在探索中逐渐形成,互动方式由人际向人机转换,理论研究高度依赖非博物馆学学科,应用研究呈现出跨学科的态势。
2.初期阶段:应用研究崛起
截至2010年,交互技术与导览的结合方式逐渐成为研究热点,应用研究数量攀升。在阿尔达梅和横井、吉瑞德和坎德拉苏、赫伯特·贝等人、阿拉萨纳·恩迪亚耶等人、出口明子等人、大卫·罗伯特等人、瓦克卡雷等人相关文献中,涉及COHIBIT、RFID、CHIP等多项技术,以跨学科视角介入互动导览与交互技术应用研究。其中,瓦克卡雷提出博物馆互动导览的概念,并特指使用交互机器人的博物馆导览活动,后被广泛采纳。此外,人工导览方式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也有新进展,诸如戏剧式导览初探、导览员导览技术培养、家庭导览互动的方式与建议。
各类技术性应用研究在本期初具规模,为此后多主题研究的扩充奠定了基础。人工互动导览中开启新方式探索研究,尝试将不同学科的理论用于博物馆导览实践,不过研究范围仍侧重于家庭、儿童观众。
3.中期阶段:内容趋向多元
本阶段研究成果显著增多,除交互技术理论外,剧场理论与游戏理论也在研究中被广泛采纳,研究范围拓宽,内容更充实。交互技术在导览中的应用研究继续深入,呈现出以用户为中心的研究理念转变。代表性研究有玛丽亚基于用户体验效果的手机互动导览程序开发研究、阿亚拉对观众参观和馆员工作具有双重功效的互动导览APP设计研究、基特·马丁利用NetLogo模型创设易于观众理解的互动游戏导览研究、尤瑟夫依据心理学和社会学开发的移动导览MG机器人研究等。在此类研究中,博物馆互动导览机器人研究占比较大,以塞巴斯蒂安·特隆(Sebastian Thrun)、沃尔弗拉姆·伯加德(Wolfram Burgard)、马伦·本纽维茨(Maren Bennewitz)为代表,针对机器人互动导览的主题、内容、方式、系统设计等方面展开研究。除此类跨学科研究,以卡蒂·贝斯特为首的学者还对导览中互动因素进行综述性研究,妮娜·西蒙、尼布利特、艾略特·凯基等回顾并归纳剧场理论、游戏理论在互动导览过程中的应用。菲利普·贝尔、劳伦特·斯帕罗等分别从不同受众角度对互动导览应用效果进行评估分析。
在中期阶段互动导览应用研究持续发展,交互导览技术研究逐渐分离出多个种类,按主题可分为程序编写建模、机器人开发与升级、手机程序开发与设计、虚拟现实技术应用等,与初期相比该类研究与时俱进,充分考虑观众需求变化及科技发展情况。此外,在研究内容上呈现多元化趋势,博物馆学与其他学科的理论结合更为紧密。
国外研究三阶段从时间线上展现出互动导览研究的诞生与发展——它起步于旅游学、社会学的理论阐发,在各类实践应用中发展,研究对象逐渐走向多元,内容也逐渐扩充。但仅从纵向发展角度看难以把握研究全貌,以下将以横向视角提取既往的关键研究议题,为文献分析提供补充信息。
(二)研究内容
国外互动导览研究的特点可按内容将其划分为方式探索(30篇)、案例研究(8篇)、应用开发(20篇)、综述(3篇)、评估分析(2篇)5项研究议题,综合考量数量与典型性后,确定围绕方式探索与应用开发两项焦点议题展开论述。
1.方式探索
研究受众范围多为儿童或家庭观众,如Sherry Spires从家庭观众案例中探究语音互动导览,汉德森在研究游戏导览应用时以儿童观众为样本等。具体方式探索可归纳为戏剧式、游戏式、故事叙述式(Storytelling)三类。
早在1990年,《博物馆教育期刊》就已将戏剧概念引入博物馆学理论与实践。构思戏剧式博物馆教育活动,即将创造性戏剧引入导览,使观众能在模拟情境和角色扮演中体验与物、人的互动。戏剧式导览方式探索包含理论梳理与实践应用研究,提兹巴斯整理并总结戏剧式导览的概念、方法和结构理论,妮娜·西蒙进一步阐释儿童博物馆中戏剧式导览案例应用内涵,尼布利特(Niblett H., 2016)以艺术馆为例探寻戏剧诠释展览的方式。游戏式导览方式探索以内容、形式设计为主,汉德森将游戏理论置于博物馆儿童导览,认为对儿童博物馆学习具有积极作用,切萨里奥·凡妮沙等人与自然博物馆合作,发现青少年游戏式互动导览可归为四类兴趣表达模式,基特·马丁等人依据交互式桌面,探究人机游戏式导览,凯基等人(Elliott Kai-Kee, Lissa Latina, Lilit Sadoyan, 2020)界定和厘清了博物馆游戏理论概念,并应用于儿童导览。故事叙述式方式探索则从情感激发层面深化对互动导览的内涵阐释,玛吉·伯内特斯·托格纳认为语音导览中采用故事叙述方式能提升观众认知和情感投入,阿拉特拉什等人发现情感互动阐述能从多个维度影响观众对实物的了解。
2.应用开发
本议题长期属于互动导览研究的热点,也是频繁使用“交互导览”概念的研究区域。以电子语音导览研究为主,从原始的爱可声(Acoustiguide)等机器设备研究起始,后发展到手机应用程序、感应技术如RFID技术,COHIBIT技术(Alassane Ndiaye, 2005),CHIP技术在语音互动导览中的应用。在全球机器人开发热潮下,机器人互动导览研究在推陈出新中走向系统化与专门化,如导览机器人RHINO、MG的开发。此外,在博物馆数字化进程中,出现AR、VR等技术开发研究,如智慧博物馆视阀下互动导览应用系统的开发研究(Ayala I., 2014)、博物馆VR导览计划模型与竞争模型的比较研究。
(三)研究特点
综观国外“互动导览”研究三阶段与焦点议题,我们发现其研究发展脉络清晰:从最初的理论概念探索到应用实践,再回归理论建设。其特点如下:①跨学科理论应用广泛。跨学科研究方法有助于互动导览研究的创新,但基于经验或案例的应用研究数目多,理论创获不足。②研究内容逐渐丰富多元。人工导览中分化出戏剧式导览、游戏式导览、故事叙述式导览等分支,非人工导览中各类技术开发研究与导览实践需求愈发契合。③研究范围相对固化。大部分研究范围局限在亲子家庭、儿童观众,成果缺乏普适性。
三、国内互动导览研究综述
以“互动导览”“博物馆互动导览”“戏剧式导览”“互动讲解”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华艺中国台湾学术文献数据库中检索,筛取文献和书籍共计54篇(本),涵盖期刊论文、会议论文集、报纸文章、学位论文以及专著章节。国内最早与互动导览相关的文章发表于2001年,2000—2010年仅有4篇文献,2011—2015年共有10篇,2016年至今共有40篇。内容方面有总结、内容设计、国外启示议题等。
(一)研究发展情况
研究数量保持递增趋势且增幅上升。2010年之前,互动导览研究较少,且偏向于跨学科技术性研究。2010年后出现理论与实践应用研究。2016年后,交互技术研究持续发展,出现对互动导览的概念、理论及导览方式的研究,具体内容包括戏剧式导览、互动解说、学习手册、游戏式导览等。本文将以2010年、2015年为时间节点,概述国内互动导览研究发展阶段特点。
1.探索阶段:归纳实践经验
2010年之前,互动导览研究主要涉及互动与导览融合的必要性、经验分析与介绍,数量较少。人工导览方面,曾思绮从起源与应用层面探讨戏剧式导览活动。白岩结合我国博物馆的实践,认为互动展览导览的讲解者应是顾问的角色,强调导览过程中需要互动。电子语音导览和机器导览方面,周晓茵归纳了讲解中的互动数字技术,分析了当时博物馆中互动导览的技术分类。王晓强分析互动语音和触摸屏导览的应用现状,设计博物馆交互式导览系统的整体架构,列举交互式导览系统的技术手段和设计方案。本阶段,互动导览研究侧重于规范文本,培养讲解员职业素养,并且注重技术归纳,且以总结实践经验为主。
2.初期阶段:扩充应用研究
截至2015年,在互动导览必要性研究的基础上,互动导览的执行方式与交互技术的应用研究数量增多,研究朝精细化方向发展。叶葳在总结语音导览发展历程后,认为导览时需增设互动环节。姜冬青、郑钰、黄钊俊等人分别从“讲故事”、青少年科普导览模式和戏剧式互动科普讲解实践寻绎自然博物馆和科技馆互动导览的路径。以电子语音、机器互动导览为对象的研究数量增多,包括微信、RFID、iBeacon和智能手机互动导览等多项技术。本阶段,王冠伟、吴力斌、薛莹莹、潘靖、吴伟和、宫雪、刘宇星和石奕等人的研究较有代表性。这一时期,研究成果呈增长趋势,交互技术在博物馆实践中的应用研究占比升高,跨学科研究成为热门研究方向,青少年和儿童群体是研究关注的重点。
3.中期阶段:渐具规模体系
这一阶段,研究成果数量大幅增长,研究对象和主题不断拓宽。除交互技术的应用外,互动学习单、活动手册导览成为新的研究对象,同时继续开展戏剧式导览、游戏式导览、互动讲解的研究。陈曦如、王巧思等分别从戏剧式互动导览的具体内涵及其在博物馆中的应用历史、具体分类、案例分析等多个层面展开研究。本阶段还有游戏式导览与互动解说的研究。陈宥瑄等通过实验对比游戏式导览的儿童学习效果,邓卓、李熠、黄琛、朱莹、乔上娱、宋娴等分别从实践案例、教育学理论角度进行互动导览专题研究。其中,李熠认为互动讲解指在讲解过程中,讲解员与受教者间进行言语、眼神、行为甚至思想上的沟通交流,以实现学习和教育目的。
语音与机器互动导览研究在前期研究的基础上不断进步。方健、蔡凡、徐赵诚、姚英英、高玥珺、郑靖雅、朱昱宁等分别从不同角度开发或设计导览交互系统和产品。孙奇、赵敏婷、张晓雅等以微信小程序和二维码在互动导览中的应用为研究对象,结合实践效果提出创新策略。在混合现实技术和交互导览APP开发中,侯语萌、张馨文、席蓉芳、段晨宇、陈鑫等各自提出了建议与看法,其中贾迪简述了互动导览机器人的历史,综合分析了其优势与可行性。
学习单、导览手册为对象的研究主题多涉及内容设计,洪瑶、孙浩、李芮珂、李文晴、石南乔分别从不同场馆与受众的实际需求出发,基于教育学理论探讨博物馆互动导览学习单设计。
该阶段,戏剧式、游戏式导览及互动讲解相关研究渐成体系,研究多借助跨学科理论总结实践经验。同时,学习单和导览手册的内容设计研究数量增多。与国外不同的是,国内研究从经验归纳出发,理论研究较薄弱。三个阶段中的理论建构高度依赖其他成熟学科的既有框架,范围多限定在儿童观众。以下将综合分析各时期研究的重要议题。
(二)研究内容
国内互动导览按研究内容可分为发展梳理(3篇)、方式探索(19篇)、应用开发(20篇)、综述(7篇)、内容设计(6篇)、国外启示(5篇)、案例研究(6篇)7个主题。以下围绕方式探索、应用开发、综述研究三个主题进行重点叙述。
1.方式探索
分为人工和非人工两类,个案研究居多,较依赖教育学、戏剧学等其他学科的理论或框架。人工互动导览中数量居多且系统完备的研究分支为戏剧式导览。曾思绮将戏剧式导览按演出方式划分为“封闭式”和“开放式”两类。王巧思基于教学实践选择适用于教育活动的戏剧式导览方式,并阐释其具体含义和适用范围。胡盈从北京自然博物馆出发,分析国内已有的互动戏剧式导览实践,总结戏剧式导览特点为:需借助道具,以既定的剧情,通过设问、反问的方式与观众形成互动,将其带入故事情境。此外,还有研究围绕互动讲解案例剖析互动导览应用模式。李熠将互动讲解与传统讲解做比较,论述互动讲解的效果。姜冬青分析了故事叙述导览在科普场馆中的应用现状与问题,提出优化建议。朱莹、邓卓以自然馆为例,探讨教育学理论运用于互动导览的可行性。在非人工导览研究中,互动学习单设计研究占主体,学习单的研究从案例分析切入,成果包括针对某类场馆或展厅的学习单内容和形式设计、主题开发、方案策划等。
2.应用开发
包括语音导览技术、智慧导览系统、移动端APP、微信二维码和小程序、虚拟现实技术和其他技术等多种技术。此类研究侧重对某项技术的实际应用,高度依赖其他学科的理论与实践,博物馆仅作为这类研究的实践场域,目的在于验证与推广相关技术。本文收集相关文献共计35篇,属于博物馆领域的研究占34.28%,其他均为跨学科研究。可见,该类研究不以博物馆交互式应用开发为主。刘宇星在研究儿童认知发展的基础上,提出儿童移动应用的开发。石奕探讨基于iBeacon技术的智能导览系统。张馨文将MR技术应用于博物馆导览系统中,以检验系统界面与交互方案的合理性。
3.综述
以下着重论述交互技术、戏剧式导览、互动讲解三方面的研究成果。一是交互技术。吴力斌梳理了国内各博物馆微信导览的应用情况,认为前景可观。蔡凡将首都博物馆的导览服务划分为人工导览、导览机、展览和说明牌、其他导览四类,对其立体导览体系的构建进行了深入分析。朱昱宁等总结了国内外博物馆的导览现状,提出软硬件并行的智慧导览策略。二是戏剧式导览。林佳频等通过我国台湾地区历史类、艺术类和其他类型博物馆戏剧式导览实践分析其核心价值,对未来推行戏剧式导览提出建议。胡盈结合剧场理论与博物馆传播理论,研究了戏剧式导览的形式及其在北京地区的相关实践。三是互动讲解。李熠归纳了科普场馆中互动讲解的特点,论述其发展趋势。
(三)研究特点
国内互动导览研究的特点为:①研究经验性强,但理论性较弱。我国博物馆学科建设长期滞后于博物馆实践。受此制约,初期的互动导览研究表现出鲜明的经验主义特征,之后理论研究虽逐步被重视,但仍缺少博物馆学理论的身影。②研究对象以儿童为主。由于成果多是场馆导向的,探索时期的研究强调提升讲解员的职业素养;研究初期和中期,受新博物馆学及交互技术发展的影响,研究呈现出以观众为导向的趋势,尤其以儿童观众为主。③跨学科研究居多,注重总结与回顾。互动导览本身属于跨学科研究,因此发展过程大量借鉴其他学科的理论与方法亦属正常。值得一提的是,国内互动导览研究重视经验总结,因而综述比国外多。
综合来看,国内外以互动导览为对象的研究正在不断取得进展并向精细化方向前进,并且不再拘泥于纯粹的技术性应用研究。在研究深入发展的同时,仍存在四个共性问题亟待优化:①研究过度聚焦技术革新。互动导览主动推动博物馆学理论发展的意愿不足,实验性研究被视为圭臬,部分研究为追求前沿技术而削足适履,优质案例重合度过高,导致同质化现象严重。②研究仍以案例分析或经验总结为主,理论建构不系统,缺少互动导览理论的深层次或专门化的研究。③分众化研究以儿童群体为主,研究对象过于单一。互动的确能促进儿童的博物馆学习,但作为公共教育场所,博物馆在分众化研究中不能囿于儿童观众,也应将各类型观众纳入教育范围。④国内外研究信息互通存在滞后性,致使理论与实践对应有偏差。对比国内外文献研究发展情况,大陆地区的研究明显滞后于国外。
在当前博物馆信息传播的实践中,与公众的优质互动是评估活动效果的关键指标。互动导览已在部分场馆中实施,但理论建构尚未充分指导实践发展。同时,跨学科研究在互动导览上体现得十分明显,借鉴成熟学科理论是可行的研究思路,但值得注意的是,时下各类含交互游戏或应用的导览,诞生时便已设置了参与壁垒。新兴技术在打破时空局限上的作用功不可没,但也间接催化出新的准入门槛。老龄观众参与难度显著提升,中小馆的开发资金面临不足等问题接踵而至。因此,互动导览的研究需要继续深入,也需要多方努力,从而形成完善的指导思想和发展思路,为更具博物馆特色的教育活动提供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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