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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属于中国的建筑长什么样?

  • 收藏拍卖杂志
  • 2021年11月05日04时





山寨建筑——中国版“巴黎凯旋门”、中国版“泰晤士小镇”、中国版“美国国会大厦”等,承包了如今互联网上的不少笑料。魔幻的背后,反映的却是一个严肃的城市化建设隐忧,即中国建筑缺乏原创性。


十几年前,建筑师贝聿铭就表达过对这个问题的担忧。


· 苏州博物馆



01
从传统中来
继承系统设计观



2006年,苏州博物馆开幕,贝聿铭从居住的酒店望去,一排接一排的住宅楼正拔地而起。该住宅区的别称是中国版“莱维顿”(Levittown)——“莱维顿”是美国一个有名的住宅区项目,它的模式是迅速建造、销售房子,并迅速复制这一模式。


·2019年8月31日,江苏,苏州博物馆一角。/ 视觉中国


“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我没办法阻止,我阻止不了(城市的)发展。但我希望这只是暂时的。”身为建筑师的贝聿铭,默默下决心要建造属于中国的现代建筑,苏州博物馆是他摸索出的一个答案。


从拙政园拐进苏州博物馆,你心中可能会生出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犹如看到一个穿T恤、休闲裤的传统文人。


熟悉感源自苏州博物馆骨子里的“传统”。苏州博物馆整体呈灰、白色调,这两大配色,在贝聿铭看来,正是苏州的颜色。同时,传统苏州园林的一大设计精髓——系统设计观,被苏州博物馆很好地继承了。


· 从拙政园拐进苏州博物馆,你心中可能会生出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犹如看到一个穿T恤、休闲裤的传统文人。/微博@苏州博物馆


传统苏州园林以一堵围墙为限,以庭院为重心,将亭、台、楼、阁、山、水、石、花等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高度浓缩的自然空间。如苏州园林的代表拙政园,它的前院有水池,水池旁建了一座凉亭,周围堆叠着石头;后院有山,有水,有林……



相应地,在整体的场地设计上,苏州博物馆的所有建筑物也围绕庭院展开,其中有一个中央水池,水池的中心设有凉亭。凉亭与其他建筑物以石桥相连,旁边还有竹林、树木等。“在西方,建筑是建筑,花园是花园。但在中国,它们是一个整体。”对此,贝聿铭深有体会。


·在西方,建筑是建筑,花园是花园。但在中国,它们是一个整体。/微博@苏州博物馆

回廊,在苏州园林中起到贯穿的作用——明线上,回廊连接了园内的大小建筑;暗线上,回廊又贯穿园内的大小美景。回廊的形态多样,既有常见的回字形、半回字形、L字形等,也有九曲回廊、波浪形廊等。回廊也是苏州博物馆的一大亮点。回廊不仅连接了园内的展厅,也提升了游览者的游览体验。


贝聿铭精准地抓住了苏州园林的“神”,这或许源于他与苏州园林颇深的渊源——苏州,不光是贝聿铭的祖居地,苏州园林还完成了他早年的建筑设计启蒙。


· 几何形状是他的建筑作品的标志。



02
融合传统建筑的“神”
现代主义建筑的“形”



贝聿铭迷恋形式简约的现代主义建筑,他也被称为“最后的现代主义建筑大师”。几何形状是他的建筑作品的标志。在美国、英国、日本、中东等地,他参与设计的建筑,均被刻上了鲜明的几何形状的印记。他早年的代表作“卢浮宫金字塔”,大胆运用几何形态来设计,最终征服了西方。


· 苏州博物馆

设计苏州博物馆时,贝聿铭费尽心思地融合传统中国建筑的“神”与现代主义建筑的“形”,并创造了一种新的设计语言。


比如,苏州博物馆进门处的屋顶,贝聿铭既不想要西方建筑的平屋顶,也不希望直接用苏州典型的拱形灰瓦屋顶。思前想后,他决定用深灰色花岗石来铺屋顶。这种花岗石,又称“中国黑”,不光有质感,还能很好地解决灰瓦易碎易漏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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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苏州博物馆时,贝聿铭费尽心思地融合传统中国建筑的“神”与现代主义建筑的“形”,并创造了一种新的设计语言。


苏州博物馆屋顶的形状,是贝聿铭标志性的几何形。走进中央大厅,抬头一看,会发现各种几何形状——八角形、菱形、三角形、矩形等。这些几何形状组合在一起,像在玩数学中动态的几何折叠。不过,对几何形状与对称性的强调,并非现代主义建筑的专利,中国传统建筑也十分注重这些因素。贝聿铭设计的初衷,就是在传统建筑与现代主义建筑中找共同点。


此外,苏州博物馆还大量采用了当代风格的玻璃天窗,试图极大限度地引入自然光线,突破了传统中国建筑在采光上的局限。


· 苏州博物馆内部


众所周知,几何形状与自然光线,是贝聿铭极爱的两大元素。他的经典设计语录是“让光线来做设计”,自然光线透过建筑外观简约的线条,能为室内营造不同的光影变化。身处其中的游览者,也可借机体会空间的变化多端。


· 众所周知,几何形状与自然光线,是贝聿铭极爱的两大元素。


“让光线来做设计”在苏州博物馆也得到了充分展现——踏入接待大厅,头顶的百叶窗,可映射太阳光线不停变幻的效果;在展厅四处漫步,白墙上有阳光与反射光巧妙配合的光影作品;即便走出展厅,来到水池旁的凉亭,游览者也免不了被斑驳的光影笼罩……


苏州博物馆其他方面的惊喜也不少——它的外墙,有统一的灰色线条,简约而硬朗,看起来就像中国传统的书法;它的中央水池,改成以当代风格的岩石来装饰,这些有层次感的岩石,投射到水面,颇似传统的水墨山水。


· 它的中央水池,改成以当代风格的岩石来装饰,这些有层次感的岩石,投射到水面,颇似传统的水墨山水。

真正属于中国的建筑是什么样的?


贝聿铭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是:“既不做过去(建筑设计)的奴隶,也不做软弱的模仿者,要多尊重这个国家丰富的传统。”



编辑|Z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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