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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艺术沾边·825》智慧宫和巴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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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年12月10日08时
虚极子按:因为在上帝面前显示了人类的智慧、繁荣和力量,而遭到了神的嫉妒与惩罚。


哈伦·拉希德(786-809年在位)统治下的巴格达是一座举世无双之城,城中商贾云集,人文荟萃,堪比大唐的长安和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堡。昔日的巴格达到底有多繁华?《天方夜谭》尽管不是可靠的历史文献,却依旧为我们描绘了一幅中世纪巴格达的盛世图卷:这里居住着豪商巨贾,市场上的货物琳琅满目,来自遥远东方的丝绸和瓷器都有自己的专卖店,鳞次栉比的屋舍把街道夹得狭窄如迷宫,房屋上都有突出的阳台和令人目眩的雕花窗,居住者若从这种窗子里向外张望是不会被外人看到的,城内还有宏伟的清真寺、奢华的浴场和蜂巢状的商栈,供商旅下榻休息和储存货物之用。

▲[波斯]卡马尔·乌德丁·贝扎德《哈伦·拉希德沐浴图》,1495年,细密画
除了皇宫、清真寺、客栈、驿馆、市场、浴室和市政交通,哈伦·拉希德还非常注意文教设施的建立,学校、图书馆、天文台,样样俱全。其中的学术中心“智慧宫”(也称“智慧之家”)既是图书馆,又是翻译机构,更是中世纪规模最大的大学。学者们在智慧宫里切磋数学、天文学、医学、化学、动物学和地理,波斯、埃及、希腊以及印度的典籍文献统统被翻译成阿拉伯文,被妥善地保存在这座御用图书馆里,就连那些遭到拜占庭迫害的持不同政见的学者在这里也得到了庇护。

▲叶海亚·伊本·瓦塞蒂13世纪的纸质手稿插画描绘了智慧宫里的学生
法国巴黎 国家图书馆
知识的传播与信息载体的革新是分不开的。怛逻斯之战后,中国纸张的制造技术传入阿拉伯世界,第一家造纸厂在巴格达建立起来,源源不断地为书籍和绘画提供物质支持。从此,细密画摆脱了易碎的莎草纸和昂贵的羊皮纸的限制,变得日趋精美且易于获得。


公元838年,新一任哈里发穆耳台绥木将首都迁往巴格达西北125公里外的萨马拉,在那里修造起占地面积最广的清真寺。萨马拉清真寺的特点就是一个字“大”:祈祷厅宽大,庭院巨大,更有一座高达25米的螺旋式宣礼塔,这也是萨马拉清真寺唯一残存至今的地上建筑。

▲萨马拉清真寺螺旋式宣礼塔
高塔所采取的螺旋式结构类似于古巴比伦的塔庙(Zikkurat),共有七级,象征日月和五大行星,高塔外墙上用琉璃砖贴面,每块砖上都书写着穆罕默德的名字,螺旋上升直至苍穹。16世纪荷兰画家老勃鲁盖尔在描绘传说中的巴别塔时就借鉴了这种螺旋式塔庙的造型。

▲[荷]老彼得·勃鲁盖尔《巴别塔》,1563年,木板油画,114 x155 cm
奥地利维也纳 艺术史博物馆藏
《圣经》说上帝见到地上的人类聚集在一起妄图建造一座通往天国的高塔,于是变乱了人类的语言,让这些欲与天公试比高的生灵彼此不能沟通合作,只得流散到世界各地去,从此通天塔变成了烂尾工程,并得了一个名字“巴别塔”,也就是“混乱之塔”的意思。

▲[荷] 科恩拉特·德克尔《巴别塔》,1679年,铜版画
奥地利维也纳 艺术史博物馆藏
1258年,巴格达在旭烈兀率领的第三次蒙古西征中被彻底荡平,智慧宫里八百年来积累的海量文献书籍统统被丢进底格里斯河,据说书上的墨水将河水染黑了六个月之久。经过千辛万苦的整理,各种古代文明典籍在阿拔斯王朝时期好不容易汇总起来并被翻译成统一的文字,但在巴格达之战中被上帝的鞭子重新抽成碎片。

▲“1258年蒙古大军攻占巴格达城”,手稿插画,约1430年

▲旭烈兀把巴格达的哈里发关押在自己的宝库里
匮藏万卷图书的智慧宫毁于一旦,坐拥百万人口的巴格达被杀得片甲不留,犹如《圣经》里被毁弃的巴别塔,因为在上帝面前显示了人类的智慧、繁荣和力量,而遭到了神的嫉妒与惩罚……


下期预告:不臣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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