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空绝别无人——近现代大观中的齐白石佳构一组丨中国嘉德2021秋拍

中国嘉德拍卖
2021年11月23日07时

在每一季大观近现代夜场中，白石老人的作品总是不可或缺、令人瞩目的一部分，此次也不例外。本季秋拍大观近现代夜场中，我们有幸自海内外广罗白石精品，齐聚一堂，奉纳诸位，其中有见证中日两国恢复邦交的《和平》，也有曾作为2011年春拍图录封面的《岁寒之友》横幅，而《清湘老人作画图》则是近些年极为少见的齐白石原装旧裱人物画精品，另外见证了白石老人与得意弟子雪盦和尚交谊的《夕阳晚归图》，时隔十余年再现江湖，同样见证白石老人交游的还有《荷花双鸭》一幅，乃是绘赠著名舞蹈家戴爱莲的佳作。白石老人于花卉草虫以及动物一类也常有佳作，比如本场中的《鸢尾蝴蝶》和《五牛图》，以及上海市原市委书记王一平旧藏的《水仙幽禽》，和法国著名古董商Lefevre家族旧藏的《葡萄松鼠》，都是近来市场上难得一见的佳构，愿识者勿错过。

Lot 336

齐白石1864—1957

夕阳晚归图

立轴设色纸本

95.5×30 cm

RMB: 2,800,000-4,800,000

题识：朝踏落花相伴出，暮随飞鸟一时还。借白司马句题画，三百石印富翁时居京华西城之西鸭子庙侧，观画者，雪盦上人及儿辈也。

钤印：木人、阿芝

出版：《嘉德二十年精品录近当代书画（卷一）》，第325页，故宫出版社，2014年版。

来源：中国嘉德2010年秋季拍卖会，第489号。

朝踏落花暮随飞鸟

论数量，齐白石的山水画远逊于花鸟画，但论成就，仍然为中国画坛增辉甚巨，几不可逾越。其有诗曰：“胸中山水奇天下，删去临摹手一双。”所谓“胸中山水”，是指其表现题材都是他感触记忆最深的场景，其中又以他远游时所得的山川印象和对家乡故土的景观怀念为创作母题；而“删去临摹手一双”则体现了齐白石在笔墨经营上的追求。尤其是他定居北京，经历了长达十年的衰年变法之后，面对他最为推崇的米芾、董其昌、石涛、八大的山水，他亦能做到在临摹的同时又不拘于成法，在玩味前人师造化的同时，也不断总结他们的笔墨结构、章法位置和“灵气往来”的意象效果，最终为己所用，虽“时流诽之”，但终究掩不住个性的光彩。

即如是幅《夕阳晚归图》，仅得如屏青山和数株松树，以及掩映其中的几间瓦房。壁立青山的树林之上，则是晚霞一片。而画面的主要点景人物则是房前站立的红衣小孩，以及路边站立对语的两人，其中一位扶杖指家，似是邀请对方往家小坐。整幅画面极为静谧，画中所有似都笼罩于夕阳之下，万籁俱寂中又似乎能听到好友二人欢声笑语和秋虫微弱的鸣叫。

齐白石《夕阳晚归图》局部

画中用笔粗中有细，拙中有味，卧笔横点的树叶，挺直刚健的枝干，皆为齐白石变法过程中对金石笔法的借鉴。点景人物虽小，但极其生动，作品格调平朴，意境清幽，传达出老人对田园生活的独特感受。

本画并无年款，但题款细细读来，却能牵带出白石老人的一位故友和一段往事，并由此可知他作此画的年代。题款中白石老人自述：“朝踏落花相伴出，暮随飞鸟一时还。借白司马句题画。三百石印富翁时居京华西城之西鸭子庙侧。观画者雪盦上人及儿辈也。”题款中“白司马”即白居易，用白居易的一句诗来点题，表明是好友二人相约一早出门游玩，及至傍晚方回。

齐白石于1917年，时年54岁时定居北京，借居在西砖胡同法源寺内，与其同住的有杨潜庵；1919年，56岁的齐白石迁至右安门内陶然亭附近龙泉寺隔壁的几间房，这是他在北京第一次租房；又先后折腾三回，直至1923年，60岁的齐白石搬至太平桥高岔拉一号，位于辟才胡同西口迤南、沟沿的东边。后沟沿填平，现为赵登禹路高华里；到1926年，齐白石才乔迁至新购置的跨车胡同15号，一直到去世。就居住时间来讲，以在太平桥高岔拉的时间相对长一些，因该住所靠近鸭子庙，故齐白石常在书画作品中写“鸭子庙侧”。而款字中提及的“鸭子庙侧”，则点明了作画年代，即1923年至1926年之间。

瑞光和尚像

齐白石赠瑞光和尚相片并题

最后款中提及的“雪盦上人”，则是白石老人一生难忘的故友和爱徒。在齐白石的日记中有这样的记载：“民国21年(1932年)，我70岁。正月初五日，惊悉我的得意门人瑞光和尚死了，他是光绪四年戊寅正月初八日生的，享年55岁。他的画，一生专摹大涤子，拜我为师后，常来和我谈画，自称学我的笔法，才能画出大涤子的精意。我题他的画，有句说：画水勾山用意同，老僧自道学萍翁。我对于大涤子，本也生平最所钦服的，曾有诗说：下笔谁教泣鬼神，二千余载只斯僧。焚香愿下师生拜，昨夜挥毫梦见君。我们两人的见解，原是并不相背的。”

瑞光和尚初为北京阜成门外大街路北的衍法寺住持，约1924年调入广安门内烂漫胡同的莲花寺任住持。作为两座古寺的住持，瑞光在社会上享有较高声誉。但同时，他也是一位在北京画坛有较高地位的画僧，如1926年6月6日《晨报星期画报》第1卷第38期第1页载有瑞光的《山水》图，旁有徐燕孙的注识：“释瑞光，字雪厂，工山水，不落先辈窠臼，其画得于性灵者多，故能以画胜人，有自制印草，文曰：今人摹古，古人摹谁。其抱负可以想见矣。燕孙识。”

齐白石刚到北京，寄居在离莲花寺南不远的法源寺。因画风近于八大山人冷逸的一路，懂得的人不多，卖画生涯很是萧索。在这种困境之下，一位在北京画坛已享有盛誉的画僧拜入门下，成为第一位向齐白石学习绘画的入室弟子，此时，虽有姚石倩、张伯任、贺孔才拜齐白石为师，但都是随其习篆刻，齐白石内心在欣喜的感动之余，更多是其内心深处所得到的慰藉。

齐白石作《西城三怪》

1926年春二月，齐白石为瑞光作《西城三怪图》(中国美术馆藏)，中间侧身而立的僧人为瑞光，正面捻须的白发老者为齐白石，侧面而立者为冯臼。画上有长题记其事：“余客京师，门人雪庵和尚常言：前朝同光间赵撝叔、怀砚香诸君为西城三怪。吾曰：然则吾与汝亦西城今日之两怪也，惜无多人。雪庵寻思曰：臼庵亦居西城，可成三怪矣。一日臼庵来借山馆，余白其事。明日又来，出纸索画是图，雪庵见之亦索再画，余并题二绝句。闭户孤藏老病身，那堪身外更逢君。扪心何有稀奇笔，恐见西山冷笑人。幻缘尘梦总云昙，梦里阿长醒雪庵。不以拈花作模样，果然能与佛同龛。雪庵和尚笑存。丙寅春二月齐璜。”由题款可知，瑞光和尚和白石老人常来往，故而本作或许就是某日二人同游之后，白石老人当着瑞光和尚和家人的面徐徐画出当日情景，画中即瑞光和尚和白石二人，也未可知。

Lot 335

齐白石1864—1957

清湘老人作画图

镜心设色纸本

103.5×34.5 cm

RMB: 2,700,000-3,700,000

题识：下笔怜公太苦辛，古今空绝别无人。修来清静华严佛，尚有尘凡未了因。旧题清湘老人作画图诗。白石老人

钤印：人长寿、阿芝、木人、悔乌堂"

石涛是齐白石最为尊崇的中国古代山水画画家。1903年，齐白石在北京琉璃厂看到石涛的山水真迹时，不禁叹为“超凡绝伦”，他训诫弟子“作画当以能得自然精神者为上，画山水古人当推石涛”，“大涤子尝居清湘，方可空绝千古”。在《题大涤子画像》诗中更表示“焚香愿下师生拜，昨夜挥毫梦见君”。

齐白石《石涛作画图》

这幅《石涛作画图》中的石涛，端坐桌前，聚精会神于笔墨，不为外界所扰，矻矻穷年，专心书画。齐白石画的是他所景仰的前贤，实际也是自我的写照。

齐白石《清湘老人作画图》局部

画面仍以简洁明快取胜，画中石涛正在写一幅山水，手在动，在用力运笔，画面是静的，却是活的，令人有置身其中旁观作画的感觉。最后以篆书、行书两种书体题款，除名章之外，于题款右上角钤“悔乌堂”大印，用印位置很是讲究，又于左下角钤盖“人长寿”大印，在构图上令整幅画面更平稳了。

齐白石《大涤子作画图》

石涛和尚作画图原为白石老人得意弟子瑞光和尚所创，癸亥（1923年）齐白石作《大涤子作画图》，题跋中提及用释雪厂本一事:“释瑞光（雪厂）画大涤子作画图，乞题词。余喜之，临其大意”。又于己巳（1929年）两度创作《大涤子作画图》，从1929年的《大涤子作画图》“余门人释雪厂画大涤子作画图呈于余，余喜之，遂存其藁，略为更改……”到图式有变化，其人物造型也完全不一样了，这一点，齐白石先生也是有字为证的，即:“石涛作画图第二。白石山翁造稿。”古往今来，师父临弟子之作大概是不多的，而临写后且如此直白地记下来更是少而又少了，白石翁取法的不拘一格与诚实态度由此也可见一二。本幅《清湘老人作画图》，渊源均来自于此。

Lot 331

齐白石1864—1957

鸢尾蝴蝶图

镜心设色纸本

99.5×33 cm

RMB: 600,000-1,600,000

题识：白石为画工虫老蝴蝶花半纸。

钤印：齐大"

中国嘉德 2013 春第 227 号拍品齐白石《鸢尾花》成交价 1840 万元

齐白石画鸢尾花不多见。此图应作于40年代初期，鸢尾花画法介于工笔与小写意之间，花、叶皆以淡墨勾勒，再染淡色，用笔松匀，情态悠然。又以工笔画蜻蜓、蝴蝶、蜜蜂、螳螂四草虫，成为收藏界喜爱的“工虫花卉”格式。白石画小昆虫最是可爱，精绝处在一股活泼泼生气；画蜜蜂以淡墨擦出峰翅，白石这种略带写意的画法，更为生动地表现了蜜蜂翅膀在空中振动的感觉，戛戛独造，堪称一绝。鸢尾花以淡色写出，苍润有加；从画上题跋可看出这是白石老人八旬之后的作品，真个是老笔纷披，真气充沛。胡佩衡曾感佩白石老人的工笔草虫：“织毫毕现、细里有写、有筋有骨、有皮有肉，非有数十年粗细写生功夫是画不到的。”

齐白石《鸢尾蝴蝶图》局部

齐白石在60岁定居北京前，画风“简少冷逸”，出入古人，个人绘画面貌并不强烈。在陈师曾的劝告下进行衰年变法，使他的画既有迎合文人士大夫欣赏口味的一面，亦保留有他早年从事民间艺术过程中掌握的纯朴、热烈、浓重的乡土味。本幅为齐白石衰年变法之后所做。此时齐白石尤喜画写意之花卉，其花卉多脱略形迹，离形而以神会求似。欣赏此作，可以借以领会齐白石绘画的艺术精神和审美追求。

齐白石《鸢尾蝴蝶图》局部

画中蝴蝶兰数株，颜色清幽淡雅，为白石山翁试旧时青色之作。布局极具匠心，疏密虚实，参差有致。五朵蝴蝶兰错落交叉，亭亭玉立，或含苞待放、或昂首怒放，或俯首低垂，自有一种朴实优美的姿态和卓然风骨流露其间。齐白石画盛开的蝴蝶兰，以淡色铺底，深色线条勾画筋脉，融洽无间，寥寥数笔，清新自然的形态便跃然纸上，给人以唯美的想象空间如沐春风，仿佛顷刻间能闻到兰花的芬芳。茎叶之描绘，以法书之草率行于纸上，采取没骨画法，以淡墨写枝，以浓淡不同的墨色点叶，趁其未干，复以重墨勾出叶筋。故出枝布叶，错落有致，浓淡相间，是典型的大写意风格。其用笔融入了篆籀之法，以长锋羊毫悬肘挥写，用笔雄浑健拔，真力弥漫，金石气浓郁。整幅画用墨淋漓滋润，明透而不浅薄，弥久益新，堪称一绝。

Lot 333

齐白石1864—1957

岁寒之友

镜心水墨纸本

辛巳（1941年）作

43.5×116.5 cm

RMB: 2,200,000-4,200,000

题识：九九翁齐白石，辛巳。

钤印：齐大

来源：中国嘉德2011春季拍卖会，第1240号拍品。

不掌握精湛的笔墨技巧，就画不好国画。齐白石为此付出了毕生精力，笔墨上的趣味一直是他所追求的。他以金石篆籀凝重朴拙的笔法入画，所画线条或雄苍、或柔韧、或粗扩、或纤美，在力度与情趣上，均变化生动。

本幅《岁寒之友》之中，竹叶婆娑，傍伴长松梅花，三者俱耐冷傲寒之物，喻长年不凋之意，齐白石合三者于画面，造型简约，画面气魄绝大。在本幅作品中，松竹在整体上形成虚实和浓淡的对比；竹叶、松枝及松针一并重墨，疏离了背景淡色竹影；挺拔的竹杆与虬曲的松枝形成曲直的对比；繁密的梅花与下垂的竹叶则形成疏密的对比；花蒂密集，与松针呼应，而又兼具色与墨之对比。种种元素，协调拿捏得从心所欲。

齐白石《岁寒之友》局部

他以运笔时的顿挫、刚柔、纤拙的变化，结合墨色的干湿、虚实、浓淡，以求获得水穷云起、机括自然的效果。画的松树，松针如锥划沙，老干纵横挥洒，笔力劲健，气质俱盛。

齐白石作品中的笔墨趣味，旨在表现花草等的形神特征以及自身主观感受。这种笔墨趣味，不是超脱出世而是热情参与的，是对现实世界的积极感知与评价。这是他与历来众多文人画家在笔墨观上的根本不同之处，也是他的作品能够与时代同步，并获得辉煌成就的根本原因。

Lot 334

齐白石1864—1957

五牛图

立轴水墨纸本

130×29 cm

RMB: 200,000-500,000

题识：有兽有兽名曰牛，一犁春雨何年休。牛栏稻草犹不足，马槽榖米如山丘。白石山翁并书旧句。

钤印：齐大、齐璜老手、老夫也在皮毛类"

齐白石一生画牛并不多见；偶或为之，总有深意，大约总是其少年牧牛生活的心灵记忆的回现，谓之乡愁。他的很多诗句其实都可以说明，如《牛》：“星塘一带杏花风，黄犊出栏东复东。身上铃声慈母意，如今亦作听铃翁。”又自注云：“余幼时尝牧牛，祖母令佩以铃。谓曰：日夕未归，则吾倚门。闻铃声则吾为炊，知已归矣。”或是因对客寓生活的倦而生返乡遁居之意，如《耕牛》诗云：“奔驰南北复东西，一粥经营老不饥。从此收将夸旧画，倦游归去再扶犁。”甚至是对少年生活的回忆，如《忆少年》：“百梅祠外塘头眺，十字坡前牛背眠。往事重寻难再梦，心随鸿雁渡烟湘。”牛已成为一个生活烙印，是星塘老屋、杏子坞的代名词。

这幅《五牛图》仅绘五头牛，姿态各异，或躺卧反刍，或以背示人，或母子相伴，或独行而前，几乎囊括了常见的白石老人画牛的姿态，且空无一物的背景，则让人有着无限的想象空间。

齐白石《五牛图》局部

胡佩衡父子所著《齐白石画法与欣赏》一书中曾记述了白石老人画牛的故事：蜀中张伟良善画，尤喜画牛，卧者、立者、食者、耕者，皆毕肖。生平画牛数千头无一相同者。为人画以头计而论资，不计幅之大小。一日画斗牛，态怒，角相触，尾高举，奕奕如生，自谓为得意之笔。见者亦谓为神品。适一农夫过其家，见而笑曰：非佳作也。张怪问之，农夫曰：吾非解画也，乃习见真牛者，牛斗时夹尾于两股，壮夫数人，曳之不出，今先生所画，牛尾高举，吾是以知其非佳作也。张然若失，自此不复画牛。从老人所记这段故事中，再从老人所画牛图中，可以了解他是怎样对待生活的。

本作并无年款，但据题款书法可知，大约作于上世纪三十年代，此时齐白石在北京名声渐起，但也仅够养活一家子，故而题款是以旧作诗一首：“有兽有兽名曰牛，一犁春雨何年休。牛栏稻草犹不足，马槽谷米如山丘。”白石老人或许以牛自比，相较别的画家，自觉尚不为更多人所熟知，收入尚不足。

Lot 340

齐白石1864—1957

荷花双鸭

立轴设色纸本

庚寅（1950年）作

138×34.5 cm

RMB: 1,000,000-2,000,000

题识：爱莲女弟清正。庚寅（1950年）九月同游京华。

钤印：白石、寄萍堂

上款：“爱莲女弟”即戴爱莲（1916-2006），广东新会人，中国当代舞蹈艺术先驱者和奠基人之一、著名舞蹈艺术家、舞蹈教育家。被誉为“中国舞蹈之母”。解放后，戴爱莲出任全国舞蹈家协会主席、中央芭蕾舞团团长等。其夫叶浅予于1947年执教北平艺专，与齐白石共事，同齐白石相交甚笃。

出版：

1.《书画拍卖集成齐白石》，第101页，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05年版。

2.《嘉德二十年精品录近当代书画卷一》，第165页，故宫出版社，2014年版。

来源：中国嘉德2001秋季拍卖会，第791号拍品。

“荷花双鸭”是白石在晚年颇为喜爱的题材，在其九十岁前后，曾常见同一母题的作品，构图也多有相近之处。从此图看，带有明显的“衰年变法”后的痕迹，构图饱满，色彩淡雅，趣味横生。

齐白石《荷花双鸭》局部

画面上幅为一大片荷叶，荷叶以大笔用淡绿画出，在笔与笔之间有留白，再以淡墨线勾勒筋脉，这样即表现出荷叶的铺展和略带枯索之状貌。这片荷叶周围，以石绿色画出几片小荷叶，一方面丰富了空间层次，另一方面表现其新鲜之状。荷叶顶端，一朵荷花以朱红写出，藤黄画莲蓬，浓墨点蕊。画中双鸭浮游在水上，相互顾盼，神态生动，鸭子均以没骨法为之，墨色轻重有致，羽毛的皴擦、浓淡变化也十分巧妙，鸭子取法于八大山人，别具风趣。整幅构图率意天真，造型生动，笔墨自由，“色中见笔，笔随色痕”，具有清新爽朗的格调。

齐白石《荷花双鸭》局部

Lot341

齐白石1864—1957

葡萄松鼠

立轴设色纸本

丁丑（1937年）作

137×34.5 cm

RMB: 1,600,000-2,600,000

题识：子良先生清嘱。丁丑（1937年）冬，白石齐璜。

钤印：齐大

说明：此画源自法国骨董商Lefevre家族旧藏。1922年，陈师曾将齐白石作品带到东京参加“中日联合绘画展”，引起极大轰动，自此，齐白石深受日本人、进而欧洲人青睐，逐渐成为国际知名的现代中国画家。自1930年代开始，Lefevre家族在中国各地收购书画骨董，尤倾心于齐白石的写意画，家族成员并在1950年代结识齐白石，以后陆续购藏，数年前，这些作品方才逐渐散出。

《松鼠葡萄》将两只松鼠置于令人垂涎的葡萄下：墨笔画出的巨大葡萄叶，或浓或淡，从画面右上，错落地从上到下铺展开来，占据整幅画面的大半，蓬勃的葡萄叶间，龙蛇般穿插的是蜿蜒曲折的葡萄藤。藤叶以书法入画，如行草般纵横挥写，一任自然，墨渖淋漓。数串成熟饱满的紫色葡萄，以没骨法圈出，从葡萄藤蔓上直直垂下，笔致写意却又晶莹如生。葡萄串下左侧背身的松鼠，正低头抱着一颗葡萄，大啖不止，几颗已熟透的葡萄散落在地上，对面的松鼠则趴在地上，翘着蓬松的尾巴，用渴望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紧盯住同伴，虽早已垂涎三尺，却似不敢上前，生动活泼。

齐白石《松树葡萄》局部

齐白石喜绘松鼠，大自然中的松鼠，奔跳于树枝之间，对人畜庄稼不构成伤害，加之活泼灵动，常摇着一条蓬松的大尾巴，讨人欢喜，也是画家最喜描绘的小动物之一。齐白石曾在别幅《松鼠》中题曰：“不破仓壁，亦不害苗，一岭松风，独自居高”，以他特有的语气，表达出对松鼠的好感。白石老人喜欢画葡萄，画松鼠，不只因为它们的自然美，也是因为它们常令他怀念起星塘老屋葡萄架下的情景。

此画源自法国骨董商Lefevre家族旧藏。1922年，陈师曾将齐白石作品带到东京参加“中日联合绘画展”，引起极大轰动，自此，齐白石深受日本人、进而欧洲人青睐，逐渐成为国际知名的现代中国画家。自1930年代开始，Lefevre家族在中国各地收购书画骨董，尤倾心于齐白石的写意画，家族成员并在1950年代结识齐白石，以后陆续购藏，数年前，这些作品方才逐渐散出。

Lot342

齐白石1864—1957

水仙幽禽

立轴设色纸本

137×34.5 cm

RMB: 2,600,000-3,600,000

题识：九十六岁矣，白石。

钤印：白石、借山翁"

来源：征集自王一平家属。

说明：

王一平(1914-2007)，山东荣成人，1932年入党，革命战争时期历任华野八纵政委、第26军首任政委，建国初期从第八兵团政治部主任转业至上海市委工作，历任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秘书长、书记处书记，文革后任市委书记、副市长、政协主席，十一大当选中央委员、十二大、十三大当选中顾委委员。王一平长期在紧张工作之余，酷爱收藏，斋名海隅文房、海隅书屋、小方壶石室，退休后于1998年秋把大部份藏品无偿捐赠给上博等国家博物馆。"

齐白石《水仙幽禽》局部

《水仙幽禽》是白石老人的较为罕见的题材。画中一只八哥立于石上，石头下方为一丛水仙，题款曰“九十六岁矣，白石”。据款而知，此时白石老人的绘画进入了严谨与松弛的极致。一方面，常年的练习使齐白石画的每一笔都极为精炼到位；另一方面，正是这种运笔驱墨、施彩上色都已炉火纯青所带来的艺术自信，使得画家下笔时尤显自由轻松。

齐白石《水仙幽禽》局部

此作品以竖构图呈现水仙、寿石、八哥，水仙作为画面的主体，争艳的花苞明媚活泼，叶子或疏或密，或仰或俯，姿态各异，笔意变化多端。后面的寿石镇守一隅，寥寥几笔，饱含浓、淡、枯、湿变化，水墨淋漓。而独立于石颠的八哥似拙实巧，不落窠臼，既家常，又文气，这就是齐白石广受欢迎的魅力所在吧。

收藏名家作品，往往以题材罕见者为要，正所谓“物以稀为贵”，齐白石的水仙作品更是如此。且此题材既见其清气，又见其富贵，是齐白石文人画的典型代表作。

王一平家中客厅留影

本幅为王一平先生旧藏。王一平先生早在1932 年便加入共产党，革命战争时期历任要职，建国初期由军转政，至上海市委工作，历任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秘书长、书记处书记等职务。在紧张工作之余，王一平酷爱收藏，其收藏斋号“海隅文房”、“海隅书屋”、“小方壶石室”，退休后于1998 年秋把大部份藏品无偿捐赠给上博等国家博物馆，但此件《水仙幽禽》并未捐赠，足见珍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