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是最古老的完全人造材料之一。在欧洲，除了玻璃制造中心——威尼斯穆拉诺岛之外，阿尔卑斯山以北地区也有着悠久的玻璃制造传统，他们以橡木和山毛榉的草木灰作为助熔剂制作“硬玻璃”。一般来说，苏打玻璃呈现出暖色调，而中北欧的早期硬玻璃往往发绿且有杂质。当地中海沿岸地区的南欧人使用晶莹剔透的威尼斯水晶玻璃酒杯之时，有一定经济条件的阿尔卑斯山以北地区的中北部欧洲人，使用的则是简单而淳朴的“菜根杯”（Krautstunk）。![]()
▲德国菜根杯（十五世纪晚期）
现藏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
▲威尼斯Tazza高脚酒杯（十六世纪晚期）
现藏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我们在十五世纪德国和荷兰等地的宗教主题绘画中可以看到菜根杯，它往往会出现在圣母或基督现身的场景中。![]()
▲蛋彩画《天堂小花园》（1410-1420，局部）
上莱茵大师 作
现藏于法兰克福施泰德艺术馆
一直到十七世纪，这种简单的绿色菜根杯在中北部欧洲都很常见。后来，逐渐取代了菜根杯地位的是“桦桠杯”（Berkemeyer），据传这种杯子的原始形态是木质的，是用桦树枝子雕刻而成的。![]()
▲德国桦桠杯（1500-1550）
现藏于洛杉矶盖蒂中心
桦桠杯是后来流行开来的罗马杯的前身。与菜根杯、罗马杯一样，桦桠杯在那个时代的中北部欧洲也属于奢侈品，用来品尝较啤酒更为昂贵的白葡萄酒。![]()
▲“罗马杯”（17世纪，德国/荷兰）
私人收藏
在荷兰黄金时代画家的作品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桦桠杯。比如，在卡拉瓦乔风格画家赫里特·凡·洪特霍斯特（Gerrit van Honthorst，1592-1656）的肖像作品中，我们就可以看到桦桠杯：![]()
▲油画《举着一杯酒的快乐小提琴手》（1624年）
赫里特·凡·洪特霍斯特作
现藏于马德里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
荷兰著名肖像画家弗兰斯·哈尔斯（Frans Hals the Elder ，1582-1666）的作品中也有桦桠杯：![]()
▲油画《尝酒男孩》（1625年）
弗兰斯·哈尔斯作
现藏于诗威林美术馆
在同一时期的巴洛克静物画中也少不了桦桠杯。比如，在威廉·克·赫达（Willem C. Heda，1594-1680）的静物代表作《黑莓派早餐》（1631）中，我们就可以看到一只倾倒的桦桠杯和一只盛了酒的罗马杯：![]()
▲油画《黑莓派早餐静物》（1631）
威廉·克·赫达作
现藏于德累斯顿历代大师画廊
在巴洛克静物大师彼得·克莱士（Pieter Claesz，1596-1661）的同主题静物作品中则同时出现了两只姿态各异的桦桠杯，其中一只空杯子倒扣在锡酒壶嘴上：![]()
▲静物油画《黑莓派早餐静物》（1641）
彼得·克莱士 作
现藏于辛辛那提艺术博物馆
在亚伯拉罕·范·拜耶伦（Abraham van Beijeren，1620-1690）的《奢华静物》中也可见到桦桠杯：![]()
▲油画《奢华静物》（1655）
亚伯拉罕·范·拜耶伦 作
现藏于海牙莫瑞泰斯皇家美术馆
荷兰黄金时代最伟大的巴洛克画家扬·维米尔（Jan Vermeer van Delft，1632-1675）的名作《军官与在笑少女》（1657）中我们也可以看到，那位“在笑的少女”手中就握着一只代表富有的桦桠杯：![]()
▲油画《军官与在笑少女》（1657）
扬·维米尔作
现藏于纽约弗里克收藏馆
十七世纪，移民到波希米亚地区的威尼斯穆拉诺玻璃工匠通过无数次实验终于生产出了透明且有光泽的硬玻璃，取得了硬玻璃技术的突破。![]()
▲《曼德维尔爵士游记》（1410）中描绘的波米亚玻璃作坊工作流程（15世纪上半叶）
中世纪英格兰骑士旅行家曼德维尔爵士 作
现藏于大英图书馆
![]()
▲波希米亚水晶玻璃高脚杯（约1715）
现藏于华沙国家博物馆
到了十七世纪下半叶，英国人拉文斯克罗夫特（G. Ravenscroft）发明的高铅水晶玻璃——燧石玻璃也传到了波希米亚。与苏打玻璃相比，铅玻璃质地更硬、更亮也更重，适合切割、磨制和雕刻花纹，从此诞生了著名的波希米亚水晶玻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