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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纸堆里救出的国宝——上博镇馆之宝王羲之《上虞帖》

  • 上海嘉禾拍卖
  • 2021年10月19日02时


王羲之《上虞帖》


作为中国四大博物馆之一的上海博物馆,素有文物界“半壁江山”之誉。在其浩如烟海的馆藏文物中,王羲之《上虞帖》是当之无愧的镇馆之宝。


“书圣”王羲之在书法史上的地位毋庸讳言,他的书法作品,一直被视若艺苑瑰宝。可惜的是,目前我国博物馆库藏中,尚无一件实物,因而王字古代摹本亦是相当贵重了。目前公认的王羲之作品最高水平的摹本是《丧乱帖》,现存于日本。国内最高水准的王羲之精品摹本,则当属上海博物馆的《上虞帖》。


东晋 王羲之《上虞帖》(唐摹本),上海博物馆藏


《上虞帖》是王羲之写给亲友的一则简札,全帖虽仅58字,却足以冠绝古今。是帖草法随意洒脱,轻松自然,飘逸灵动,重现了王羲之晚年的草书风貌,十分难得。贴中内容为:


得书知问。吾夜来腹痛,不堪见卿,甚恨!想行复来。修龄来经日,今在上虞,月末当去。重熙旦便西,与别不可言。不知安所在。未审时意云何,甚令人耿耿。


王羲之《上虞帖》(唐摹本)画心


帖中提到的“修龄”,是王羲之从弟王胡之的字;“重熙”,是王羲之的妻弟郗昙的字;“安”,是晋太傅谢安。大意为:哎呀我晚上肚子痛,没能去见你,太遗憾啦!我弟现在在上虞,我妻弟早上刚和我道别,安哥不知道在哪。最后这句“未审时意云何,甚令人耿耿”,是王羲之对谢安的牵挂。当时东晋朝廷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天下人都盼望着谢安出来拯救苍生,但是大家都不知道谢安在哪,王羲之才说“令人耿耿”,非常挂怀。


《上虞帖》抢救经过


鲜为人知的是,上博镇馆之宝《上虞帖》还有一段离奇的经历:它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使《上虞帖》起死回生的人,是上海博物馆的古书画鉴定专家、墨拓大师万育仁先生。万育仁先生深受老师孙伯渊的指导,通过长时期实践,基础扎实,是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个特殊历史时期,上海成立了一个文物鉴定小组,对准备处理的文物书画,进行逐个鉴定清理。当时万育仁先生代表上海博物馆参加文物鉴定小组,为书画鉴定把关。


万育仁 国家文物鉴定委员聘书


一次,万育仁先生在仓库中清理书画,偶然在丢废纸的竹筐中,发现一张硬黄破旧书法帖。除宋徽宗的题签和印外,还有五代南唐“集贤院御书”墨印及“内合印”朱文大印。他依稀记得明朝詹景凤《东图玄览》、清代安岐《墨缘汇观》中有提及此帖,但此帖多年来湮没不彰,自己亦从未见过。凭多年书画鉴定的经验,万育仁确定此卷非等闲之物。


万育仁拓紫砂壶时留影


万老非常激动,他马上把这幅字捡回来,想带到上海博物馆让更多专家一起进一步确认。然而,让万老没想到的是,博物馆的专家们看到这幅字,很快就做了答复:这不是王羲之真迹,也不是唐朝摹本,是赝品。尽管与专家们看法不一,但万老并没有因此放弃,他把这幅字悄悄放在当时仓库保管,以待将来再有机会面世。在当时的特殊历史环境里, 这一举动无疑是冒着巨大风险的。


文革结束后,万育仁即向时任上海博物馆馆长的沈之瑜言及此事,沈馆长马上请来了著名书画鉴定家谢稚柳先生来做鉴定。谢老一看到《上虞帖》,拍案叫好:“上海居然也有好东西,要为万育仁记功!现在我们也有王羲之了,虽然是一件唐摹本,但也要作真迹看待。”经过谢稚柳先生的进一步鉴定,确定了万育仁先生带来的这幅字就是王羲之《上虞帖》的唐摹本,这个结果让大家十分激动。


谢稚柳、陈佩秋照片


后来上海博物馆方面又借助软X光透拍仪器,显现出南唐内府的收藏印“内合同印”朱印和“集贤院御书印”墨印,最终断定此《上虞帖》为唐摹本。谢稚柳先生由衷感叹道:“羲之墨迹久绝于世,唯此唐摹,就足为文物之精英、艺苑之瑰宝了。”后此帖又经上海博物馆装裱大师严桂荣先生修复。严老使用了“火烧法”古书画装裱与修复方式,终使帖色深褐、纸本破碎、有18处损坏的唐摹本重现光彩。


最终修复的《上虞帖》



万寿先生秉承父志


我们要感谢万育仁先生,正是因为他慧眼识珠并以莫大勇气保下了这幅字,今天才能在上海博物馆里看到这件镇馆之宝。正是因为千千万万像万老一样的文物工作者不计个人得失安危,赤胆忠心地保护和抢救国宝,才能使得中华文明之脉不断延续,让今天的我们还能领略一千多年前祖先留下的瑰丽国宝。


尘埃落定后,万育仁把自己当年保管字帖的事情公之于众。万育仁的儿子,万寿先生接受采访时,回忆说:


我父亲一生最高兴的事就是发现了《上虞帖》,否则它很可能毁于一把火炬,或者流落国外。当我站在《上虞帖》前,我会伫立良久,思绪万千,有时还会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潸然泪下。


万寿先生与父亲万育仁先生合影,摄于无锡梅园



万寿,1955年生,出生于书画鉴定、传拓世家,其父万育仁原系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1979年始随父学书画鉴定及文物器物纹饰拓片,并加入上海文管会工作,做进出境文物的鉴定工作。1993年9月参加国家文物局在沈阳举行的古代、近代书画真伪鉴定考试,获第一名;2006年5月被聘为文化部文化市场发展中心艺术品评估委员会委员。曾任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上海市文物局书画鉴定专家。自2015年至今,任上海嘉禾拍卖有限公司古代书画顾问。


受家学濡染与父教垂范,万寿先生自青年时期就对书画鉴定、墨拓具有浓厚兴趣,在父亲的严格要求及自身的勤奋努力下,很快便掌握了书画鉴定的基本技能。1993年9月,参加国家文物局在沈阳举行的古代、近代书画真伪鉴定考试,荣获第一!万寿先生至今念起,仍记得当时父亲知道消息后高兴的样子。多年来的努力总算有所回报,也总算没有辜负父亲的重托。


1985年,万育仁与沈尹默儿子沈令昕(原部门领导)合影


秉承父亲“学无止境”的鉴定精神,万寿先生亦将书画鉴定作为一生志业,常向谢稚柳、刘九庵、徐邦达等老一辈书画鉴定大家取经切磋,受益匪浅。迄今30多年的从业时光,万寿先生经眼各类书画作品不计其数,练就了敏锐的眼力,超凡的鉴定能力,其中尤擅“四王吴恽”、吴湖帆、张大千等书画的鉴定。往往被鉴定的书画作品刚刚展开,万寿先生便已辨出真伪,可谓火眼金睛。


万寿先生与谢稚柳先生合影


自万寿先生加入嘉禾顾问团以来,上海嘉禾的拍品质量得到了更进一步的严格把关、去伪存真。一如万育仁、万寿先生的鉴定精神,上海嘉禾始终坚持“高度保真”经营方针,竭诚为广大藏家提供更优质的服务,也感谢业内各界人士对上海嘉禾的支持与厚爱。


2015年,万寿先生加入上海嘉禾顾问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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