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石记丨解读② “竹石”题材绘画赏析

杭州博物馆
2021年12月17日06时

名称：赏石记——馆藏赏石题材书画展

时间：2021.9.30 -2022.3.27

地点：杭州博物馆

　　　北馆二楼/翰墨丹青展厅

　　　杭州市上城区粮道山18号

杭州博物馆“赏石记——馆藏赏石题材书画展”展出的书画作品中，包括了陈洪绶、吴湖帆等人的“枯木竹石”作品，再现从明清到民国时期的绘画理想和文人追求。

早在北宋时期，随着文人画思潮的兴起，以“枯木竹石”为代表的作品，成为最受文人喜爱的题材之一。不仅从苏轼及其交游圈、元代赵孟頫（1254-1322）、“元季四家”到将其推向高潮的董其昌（1555-1636）等在画史上产生过重要影响的艺术家多有所作,而且与“诗画一律”、“书画同源”、“墨戏”等绘画史上有名的观念息息相关。

壹

苏轼《枯木怪石图》
文人画石之先河

《枯木怪石图》又名《木石图》，是北宋苏轼任徐州太守时曾亲往萧县圣泉寺时所创作的一幅纸本墨笔画。创作的时候，正好是苏轼被贬期间，可以说是他人生的写照。

苏轼（1037-1101年），字子瞻，一字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四川省眉山市）人，北宋文学家、书法家，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能作枯木、怪石、佛像，出笔奇古。论画力主“神似”，并提倡“士夫画”，强调诗画一律，为古代文人画先驱。

苏轼的一生仕途坎坷，在新旧党争中屡遭打击。早年他与王安石政见不合，认为新法步伐太快，容易产生社会流弊，因而不见容于新党，甚至在“乌台诗案”中险些丧命，后被贬黄州。王安石罢相后，司马光起用了包括苏轼在内的旧党人士，但苏轼同样不赞成司马光全盘否定新党的举措，所以又受到旧党的猜忌，其后苏轼屡遭贬斥，竟一个月内三贬其官，最终将他贬至广东的惠州、海南的儋州。但苏轼在给自画像题诗时却说：“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其旷达洒脱的性格可见一斑。

△ 苏轼枯木怪石图（上海书画出版社《苏轼怪木竹石图》，日本私人收藏）

画面右侧有枯树从怪石边斜比而来，树的下半段姿态虬曲却刚劲有力，有如扭曲挣扎而生的身躯，本有气冲云天之势，但线条的行进突然放缓，随即展开分枝，分枝上尤一叶，却悉数向天，枝梢直冲画外，表达了画家饱经风霜后的恬淡与安然。苏轼的画在当时很有名气，有“枯木竹石，万金争售”的景象。苏轼的“枯木竹石”题材作品，对后世影响很大，为文人画的发展提供了独具智慧感染力的理论支撑和题材契机。

贰

陈洪绶《竹石图》

晚明画石之风潮

晚明画坛，弥漫着一股写“石”之风。无论是画家参与的人数，还是画家的地域分布，抑或是传世作品的数量和相关的文献记录，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度。正如明代诗人胡奎在《题画石》诗中所说：“曾闻郁林石，万里过东吴。偶托循良传，千年入画图，彼美烟霞姿，巉然亦奇怪。不登奇章门，足以当吾拜”，反映出明代文人对“石”的一种普遍崇尚之情。其中，明清之际的画家陈洪绶亦以写石而著称。

陈洪绶（1598-1652年），字章侯，号老莲等，浙江诸暨人。其生活在明、清交替时代，早年投身政治，中年家破丧妻，明亡后，为躲避清兵，一度在绍兴云门寺出家为僧，自号悔迟，亦号老迟。后在杭州以卖画为生。工诗，擅画，山水、人物、花鸟无一不精。所作人物、花鸟形象古拙，擅用夸张变形手法，独树一帜，为晚明变形主义绘画大师。与崔子忠齐名于南北，世称“南陈北崔”。

这件《竹石图》纵53.4cm，横25cm。在此件写意小品中，用笔随意劲率，构图疏而不散。竹与石浓淡鲜明，相映成趣。石以侧锋勾线并作皴擦，笔力劲爽，显现出石材坚硬的质感，衬托出竹的娇柔之美。右边署款：“洪绶似登子社兄正之”，钤“洪绶”、“章侯氏”二印。作者以“竹石”为题材，寄托“用世之志”，或歌颂不为俗屈、挺然坚劲的精神。

北京故宫博物院还收藏有一件陈洪绶《水仙竹石图》扇页，纵16.5厘米，横52.2厘米。图绘水仙、翠竹与山石相伴的园林小景。扇页有自题：“庚寅孟冬，与张展老、荆丝老过公治道友天香邸中，斗酒之会画此，兵戈中得此良少。洪绶。”钤“章侯”朱文印。从题识而知，此图是作者与友人酒酣后趁醉所绘。由于作者晚年写意花卉技法已达至炉火纯青的地步，因此从构图到运笔施墨，一气呵成，守规守矩，毫不凌乱。“庚寅”是清顺治七年（1650年），陈洪绶时年5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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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绶竹石图，杭州博物馆藏

（展出到2021年12月20日）

△ 陈洪绶水仙竹石图扇页，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叁

吴湖帆《古木竹石图》

文人交际与应酬

吴湖帆(1894-1968)，初名翼燕，后更多万，又名倩、倩庵，字通骏、东庄，别署丑簃，书画署名湖帆。江苏苏州人。现代绘画大师，书画鉴定家。早年与溥儒并称为“南吴北溥”，后与吴子深、吴待秋、冯超然合称“三吴一冯”。

这件《古木竹石图》创作于1932年，纵56.4厘米，横29.2厘米，作品淡雅清新，虽为临毕焦麓本，但脱拘滞之俗，笔意得其放纵，率性天真。款识：“此余旧藏毕焦麓小帧，子深爱之，遂以持赠此临本，较常作为健，盖亦杰制也。巨来道兄属题，壬申八月廿七日灯下识，吴湖帆。”左边陈巨来题：瑞午仁兄雅赏。昭阳洽协余月，巨来持赠。钤印：“吴迈”朱文、“宋梅郑花之室”朱文，陈巨来款钤“安持”朱文，“子深”朱文。从题识可以看出，这件作品原本是吴湖帆临摹的清代画家毕涵的作品，后来赠给了陈巨来。其后，陈巨来又将此幅《古木竹石图》赠予吴东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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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湖帆古木竹石图，杭州博物馆藏

（展出到2022年3月27日）

小结

在历代竹石题材作品中，不难看出其绘画风格的共性。这些作品大多为写意，且多以水墨为主，兼有赋色。从所画的石头类别看，多为灵璧石和太湖石，偶尔可见未名的山石。从构图看，多为独石，或组石；从形制看，有画卷，亦有立轴、扇面和册页，而以立轴和扇面居多。主要原因或为立轴便于悬挂欣赏，而扇面则利于携带，一部分画石者，为职业画家，其画石或因艺术赞助人之需而绘，同时亦反映出其时艺术鉴藏阶层的特殊嗜好。这些自然之物被赋予多重情感，作为文人士大夫象征性的文化符号具有丰富层叠的意义。

参考文献：

唐小伟.“枯木竹石”题材的历史[D].中国美术学院,2010.

朱万章.晚明画坛的写“石”之风[J].文物天地,2021(06):44-47.

展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