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之道丨快意恩仇，“墨业一哥”我当定了！

深圳博物馆
2022年10月24日05时

富家公子为何穷困潦倒？

昔日爱徒为何背弃师门？

自立门户能否青出于蓝？

......

本期将继续为你讲述

程方二人的恩怨情仇

点击回顾上期故事

争妾纠纷

导致程方二人关系破裂

那么接下来的商业竞争

谁又能笑到最后？

竞

争

与

嫉

妒

当方于鲁另起炉灶，逐渐站稳脚跟后，程方二人成为了墨业上的对手，商业竞争和工艺比较在所难免。时人对于程方二人互相倾轧一事，各有偏袒，以致形成了抑方扬程、抑程扬方的对立两派。

在谢肇淛为代表的抑程扬方一派看来，程君房与方于鲁所制之墨在品质上不相上下，但后来程君房因事入狱的事实（入狱事详见下方“叔侄之难”一节），让很多人认为他是不齿之辈，亡命之徒。他认为程君房出狱后，专门为妒忌诋毁方于鲁忘恩负义，在《程氏墨苑》中作了《续中山狼传》，这恰恰证明了方氏制墨青出于蓝。

而沈德符等抑方扬程一派则认为，方于鲁虽制墨有所成就，但其名声与姻亲汪道昆的褒扬有极大联系。文人领袖汪道昆及其引领下的文人集团的支持，是方于鲁走向成功的支柱。是程君房的墨进贡朝廷一事引起了方于鲁的嫉恨。

关于贡墨的问题，实际上二人都曾进献宝墨。《程氏墨苑》中“天保九如”等墨品，都是供奉尚方的。程氏所制墨品自万历初年被选中后曾长期供应内廷。而《方氏墨谱》中“国宝”“国华”两类墨品的名称与图样都是歌颂君王之德与君臣之义，方氏在万历十一年（1583）前就独立进贡御墨。从程方二人早期的合作关系看来，早期共同进贡御墨时，方氏为程氏雇工，此时进献的功劳应归程氏。而程氏因事入狱期间，方氏在汪道昆的支持下逐渐独占了整个墨业市场，名声如日中天，这足以让程君房本来就愤懑的情绪更加压抑，也激励他出狱后不久即研制进贡“日初升”墨品。

《程氏墨苑》中的“日初升”墨图

方于鲁在万历十七年（1589）出版了《方氏墨谱》，该书引起了巨大轰动，远近争相购之，先后多次再版。但是在《方氏墨谱》给方于鲁带来巨大名声的同时，方于鲁也倚仗自己在制墨行业的霸主地位，诡制赝墨，偶有名不副实的墨品遭到时人质疑。此时对手程君房逮住机会，不遗余力地予以痛击，方氏被迫出走徽州，《方氏墨谱》的书版也随之散落。

程君房一生屡试屡败

贡墨被其视上升的机会

他又为何入狱呢

叔

侄

之

难

程君房原以文人自居，制墨只是兴趣爱好，但在经历“叔侄之难”后，程氏的人生发生了巨大转折，从此家资散尽，声誉俱毁，但他也因此全力投身制墨行业，成就了《程氏墨苑》的辉煌。“叔侄之难”中隐现方于鲁的身影，给这两位墨业劲敌的恩怨蒙上了一层迷雾。

程君房作为叔叔，常常规劝、管教长兄之子程公霖、仲兄之子程一凤。一凤曾在父亲去世后妄图驱逐继母，程君房出面干预，一凤心中早有不满。有一次，程君房见侄子公霖的一个仆人嚣张跋扈，于是以家杖薄惩。一凤将受刑后的老奴遗弃在岳庙中，又贿赂医生，施以犀角地黄汤，老奴顷刻死去。后来，有人鼓动市集无赖，蜂拥至程君房门前，大呼杀人。曾受程君房恩惠的同乡程嘉士见势马上落井下石，在程君房身陷杀人官司时，矫誊狱词，趁机谋夺程君房家财。程君房因此事入狱，被囚六年，在一些文人密友奔走之下才得以获释，出狱后已是家徒四壁，困苦不堪。后来，程君房又听说方于鲁参与谋划“叔侄之难”一事，虽未得证实，但也极大地刺激了程君房愤懑的内心，于是他将与此事纠葛的程嘉士、方于鲁等四人写入《续中山狼传》加以控诉，并将此文收录于早期版本的《程氏墨苑》中。

《程氏墨苑》早期版本中的“中山狼图”

程方二人的恩怨，最直接的信息来源是程君房所作《续中山狼传》，结合同时代的多位文人的记录交叉佐证，可知程君房帮扶方于鲁、方氏谋娶美妾、方氏诡制赝墨出走等事应属实情。但是方于鲁本人很少正面回应他跟程氏之间的冲突，只是在程君房指责他制造赝墨时辩解“法眼有在，何用谤为”。到底二人的恩怨是同行相轻，还是情屈理亏，当中许多谜团已不可细考了。

程君房与方于鲁长达数十年的竞争

让我们看到了晚明徽州墨业的盛况

无论二人之间私人恩怨谁是谁非

他们先后出版的墨谱的

艺术成就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没有《方氏墨谱》与《程氏墨苑》

我们可能难以得知万历年间

徽墨装饰风格的包罗万象

也无法体会

晚明文人清玩墨锭的奇巧精妙

《方氏墨谱》与《程氏墨苑》

是晚明墨业为我们留下的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