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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通达 | 乘风破浪的海船

  • 南越王宫博物馆
  • 2021年11月15日09时




2021年9月27日——2022年1月10日,“四海通达——海上丝绸之路(中国段)文物联展”在南越王博物院王墓展区展出。该展由广州联合宁波、南京等22个城市共同举办,共展出来自31家文物收藏单位的383件(套)文物精品,为历年来参展城市最多、文物覆盖范围最广且展出文物较精的海丝主题联展。今天小编跟大家重点介绍两艘古代的海船,其中有一艘是商船,另外一艘也是商船。



克拉克号商船及克拉克瓷的身世之谜

160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截获一艘葡萄牙商船“克拉克”号。船上装有大量来自中国的青花瓷器,因瓷器产地不明,欧洲人把这种瓷器命名为“克拉克瓷”。这些劫来的中国瓷器不仅数量多,而且风格独特,很快被疯抢一空。但这些瓷器究竟产自哪里,几个世纪来一直是个迷。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琯溪蜜柚被大力推广种植,福建漳州平和各地村民纷纷上山开荒种柚。平和南胜、五寨各地山头接连响起碎瓷声,经专家考证,这就是大家一直苦苦找寻的克拉克瓷。
荷兰吕伐登普利西霍夫博物馆的漳州窑瓷器墙

图片来源:“海上丝绸之路”研究中心编著《跨越海洋——“中国海上丝绸之路”八城市文化遗产精品联展》

目前,已考证生产“克拉克瓷”的窑场有江西景德镇窑,福建漳州平和五寨、南胜窑等100多个窑场。我们不禁疑惑:漳州在此前并无制瓷传统,何以在明清时期迅速发展起来呢?
据《和平县志》记载,1513年,平和芦溪等处爆发农民起义,时任地方军事长官的王阳明率部平定农民起义后,为安定地方,选留随军兵众与当地百姓共建平和。王阳明所部多来自江西,其中不乏陶瓷方面的能工巧匠。
明正德十四年(1519年)至崇祯六年(1633年)这115年间共有13位江西籍人士主政平和。为了发展经济、造福百姓,这些主政知县赋予制瓷业优惠的税收政策,还组织民间生产烧制。因此从漳州平和采集到的瓷器标本来看,其模印或刻划技法、构图与景德镇窑产品如出一辙。

明万历景德镇窑青花双龙赶珠纹碗

广东汕头“南澳Ⅰ号”沉船出水 汕头市博物馆藏

明万历漳州窑青花花卉纹大盘

广东汕头“南澳Ⅰ号”沉船出水汕头市博馆藏

也就是说,神秘的“克拉克瓷”产自景德镇窑和漳州窑,漳州窑创烧之始其工匠大多来自江西,因此起点较高,带有景德镇窑的“血脉”,这些瓷器烧成之后,通过当地的港口——月港,销往世界各地。下图这件景德镇窑青花冰梅纹罐是在福建漳州平潭水域出水的,可能是通过漳州月港外销。

清康熙景德镇窑青花冰梅纹罐
2005年福建漳州平潭水域出水福州市博物馆藏




“南澳Ⅰ号”沉船

说起“南海”大家都不陌生,我们今天要讲的是它的兄弟“南澳”。2007年,渔民在广东省汕头市南澳岛附近海底意外发现了一艘满载古代瓷器的沉船,后经广东省文物部门确认是一艘明代沉船,将其命名为“南海Ⅱ号”,2009年更名为“南澳”。值得注意的是,“南澳Ⅰ号”沉船出水了大量的“克拉克瓷”,而其中有2万多件产自漳州窑,由此断定该船由漳州月港驶出。
“南澳Ⅰ号”沉船瓷器堆积(其中瓷器多产自南胜窑)


明万历漳州窑青花花卉纹直口小罐
广东汕头“南澳I号”沉船出水 南澳县海防史博物馆藏


除了以上提到的两艘海船之外,世界各地的沉船上也有发现漳州窑瓷器的身影:

“皇家舰长”暗沙Ⅱ号:1985年,法国“环球第一”探险队在菲律宾巴拉望岛西面海域发现了一艘明代商船——“皇家舰长”暗沙Ⅱ号沉船,打捞出明代万历年间陶瓷器3768件,其中有不少属于漳州窑系的产品。

圣迭戈号:1992-1994年,在菲律宾海域打捞了一艘沉没于1600年的西班牙战舰——圣迭戈号(SANDIEGO),舰上所载的5600件陶瓷器中有一批青花瓷器,据原漳州市博物馆馆长吴其生考证,这些青花瓷器中的一部分碗、碟、瓶、罐、盘等应是漳州窑的产品,可能为和平县南胜的花仔楼窑址和五寨的大垅、二垅等窑址所出。

万历号:2003年在马来西亚丁加奴州东海岸约6 英里海域被发现,因瑞典籍海洋考古学家史坦发现船上大量万历时期风格的瓷器而得名。万历号是一艘葡萄牙帆船,出水约10吨破碎瓷器,完整的约7000件,大部分属景德镇窑青花瓷器,还有少量德化窑白瓷、漳州窑青花瓷、宜兴紫砂器及其窑口的陶瓷制品。

白狮号:1613年沉没的荷兰“白狮号”舰也打捞出许多中国明万历时期的开光青花瓷器,产品主要出自漳州地区。

通过以上这些海船,我们可以窥探古代漳州窑的盛况。漳州窑的产品能够销往世界各地,除了依靠自身的产品力之外,还得益于当时发达的海外贸易。隆庆元年(1567年),明政府局部开放海禁,在月港设“洋市”,“准贩东西二洋”。月港作为当时唯一合法的民间海外贸易口岸,在短时间内迅速发展,并建立起一条“环球海上丝绸之路”:月港—马尼拉—阿卡普尔科—赛维亚航线和月港—澳门—果阿—东非—好望角—巴西—里斯本航线,而月港正是这条“环球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点。月港位于漳州东南五十里,地处海口交通和内河交通之要冲。400年前,一艘艘满载货物的商船从月港驶出,将漳州窑生产瓷器和各种货物运往世界各地!
参考文献

杜静楠、陈岳、李乃胜、明朝方、朱剑、罗武干:《“南澳I号”沉船出水克拉克瓷产地的科技分析》,《光谱学与光谱分析》,2015年第6期。

郑云:《试论月港兴起对漳州窑业发展的影响及作用》,《第三届两岸文化发展论坛论文集(上册)》,2015年8月。

吴其生:《漳州窑瓷器的对外输出》,《福建陶瓷与海上丝绸之路:中国古陶瓷学会福建会员大会暨研讨会论文集》,2016年10月。

郭学雷:《“南澳I号”沉船的年代、航路及性质》,《考古与文物》,2016年第6期。

崔勇:《“南澳I号”沉船与明代海上丝绸之路》,《中国文物报》,2017年6月16日,第003版。

林耀卿:《漳州月港在古代海丝之路的历史地位》,《东方收藏》,2018年第6期。

彭维斌《漳州窑大盘与16、17世纪的航海文化》,《国家航海 第二十一辑》,2018年11月。

吴春明、刘淼:《“月港、马尼拉与阿卡普尔科:全球化初期太平洋航路港市考古新进展”国际学术工作坊综述》,《南方文物》,2019年第3期。

吴春明:《从沉船考古看海洋全球化在环中国海的兴起》,《故宫博物院院刊》,2020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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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施 梵(陈列展览部)
编辑:黄巧好
审校:章 昀 王雪静
审核:林冠男
审定:王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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