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民古玩网瓷器、玉器、古币、银元、字画、文玩杂项、博物馆馆藏、古董收藏、古玩收藏
系列课程介绍：
“罗马：城市与帝国”——大英博物馆藏古罗马文物特展由苏州博物馆与大英博物馆联合策划。
展览通过雕塑、壁画、金银器等267件/套古罗马文物，展现古罗马由小村庄逐步成长为庞大帝国的发展历程，带领观众从帝王、公民、军事、信仰四个方面感受古罗马的灿烂文明。
今年初春，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阻挡了观众前来博物馆参观的步伐。为此，苏州博物馆特别推出“云游罗马”——“罗马：城市与帝国”特展系列线上教育课程，将以动物图腾、沐浴文化、壁画艺术和古罗马美食四个方面为主题，带领观众穿越时空，云游罗马，从丰富多彩的文物故事中领略古罗马文明的独特魅力。
第四期：罗马与美食
俗话说“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从古至今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吃货对美食的向往，罗马人也是如此。
一、路边摊at罗马
2020年12月26日，庞贝古城考古队向外界宣布，古城新近出土了一处保存得相当不错的“快餐店”（thermopolium，在希腊语中，thermos意为热的，poleo意为售卖）遗址，相当于是我们现在的路边小吃摊。
该遗址位于银婚街和阳台巷的交叉路口附近，人流量非常大，现场出土了多个盛有鸡鸭鱼肉的容器，用以给食物保温的灶台上则配有精美的动物壁画，色彩缤纷，保存状态极好，考古人员还在现场发现了鸭骨碎片和蜗牛残渣。
有了美食那必然就有美酒。一同出土的还有数个酒容器，在其中一个容器的底部，考古人员还发现了磨碎的蚕豆痕迹，应当是用于给酒增香的配料。看得出当年菜品丰富，店主一定是苦心经营。
快餐店出土的精美动物壁画 – 图源网络
快餐店出土的容器 – 图源网络
这样的快餐店遗址，在整个庞贝古城里已经发现了80多处，店铺面积大多不大，却很受普通市民阶层欢迎，出土的日用器数量庞大。它们所反映的是古罗马时期的街头美食文化——在拥挤的街道两边，肉铺、小吃摊林立，和平富足的生活让每个罗马公民都有能力进店买上一份香喷喷的炖肉，或是问忙碌的店主要上一份打包带回家给家人们享用。
单是庞贝就有如此发达的“路边摊文化”，那么古罗马这个庞大帝国的美食文化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他们吃什么？又怎么吃？
二、条件有限也不能饿了肚子
我们知道，罗马帝国是以地中海为中心，跨越欧、亚、非三大洲的庞大帝国，它气候温和、日照充沛、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但自然的馈赠需要劳动生产才能转换为人民的所有物，海产再丰盛，没有坚固的船只和结实渔网就无法捕捞。
早期，罗马的生产力并不发达，人们的饮食也较为朴素。但有意思的是，我们能从一些罗马氏族名瞥见当年的罗马人餐盘上会有些什么菜，比如法比乌斯（Fabius）意为菜豆，兰图鲁斯（Lentulus）意为扁豆，西塞罗（Cicero）意为豌豆。
怎么都是些豆子？实际上大部分罗马公民的主要食物就是谷类和蔬菜，如小麦、燕麦、鹰嘴豆等等，他们多会将谷物蔬菜做成一种名为“pottage”的主食，类似于大麦粥的炖粥。根据每家每户拥有的财产不同，罗马人会往这种粥中加入蜂蜜、鸡蛋或者奶酪。
古罗马常见的主食“pottage” - 美剧《罗马》剧照
时不时，他们的餐盘上也会出现猪肉和少量的酒。在当时，葡萄酒的饮用在社会各界十分普遍，富人饮用的葡萄酒和我们现在理解的酒差距不大，但穷人饮用的多为“葡萄渣酒”，即用已经榨过汁的葡萄渣粗劣地制成，饮用时多会兑水，两种酒的价格相差巨大，庞贝出土的墙刻食物清单就显示，同样是葡萄制作的酒精饮料，两者的价格差距了整整4倍。
马赛克壁画，葡萄酒交易在当时十分常见 – 图源网络
除了麦粥，罗马人也会制作面包。与我们现在常用的精面不同，那时大多数人吃的面包都是夹杂着麦皮的粗面粉烘焙而成的黑面包，硬度媲美法棍和俄罗斯大列巴；较为富余的罗马人则会用更纯的面粉，但碍于生产技术，早期古罗马用来制作面包的大多是没有充分发酵的“死面”，即使原料较黑面包更精细，制作出来的面包和如今的全麦面包口感有些类似，但依旧难以下咽，大多是配合饮品或是价格昂贵的鱼酱（garum，咸鲜味的配料，由鱼头、鱼内脏等撒上盐自然发酵获得，以用来做菜或抹面包吃）食用。
古罗马面包Panis Quadratus – 拿坡里国立考古博物馆
现代按照配方仿制形状的罗马面包 – 图源网络
当时大部分的罗马人一日三餐大约是这样的：在日出之前，人们会和家人一起坐在小圆桌旁吃早餐，内容可能是一份麦粥和奶酪，或是几块面包，有时也会食用前一天的剩菜；午餐一般定在10点左右，一天的劳作还没结束，食物也比较简单，往往在早餐的基础上增加一些冷餐，如腌制的豆类、肉类或是水果；罗马人的晚餐是最丰盛的，一般在下午1-3点，这个进餐点会随着一年四季日照时长的变化而变化，人们会在午餐的基础上丰富品类，如增加肉类、副食的摄入，有财力的还会加入些甜点。
三文鱼（鳟鱼）作为一种溯河洄游性鱼类，捕捉难度较低，是当时罗马常见的食用鱼之一 – 图源网络
三、奢靡夜宴与帝国末路
到了帝国时期，随着帝国版图扩大、生产力飞速发展，整个社会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古罗马人的饮食习惯也发生了很大改变，这些变化在富裕的上层阶级中展现得尤为突出。
首先，贵族们的用餐环境发生了变化。罗马贵族十分讲究就餐气氛，这一点位于庞贝古城的几处富商宅邸给了我们很大的参考。那时，一处富裕的贵族宅邸至少会有两到三间用于在不同时节召开宴会的餐厅（Triclinium），内部装修和选址极为讲究。
庞贝一处富人宅邸的复原图 – 图源网络
比如在日照时间短且较为寒冷的秋冬季节使用的餐厅，需要选在一处从早上开始就能被阳光照射到的位置，且在中心预留火炉取暖的空间，保证室内温度适宜。夏天用的餐厅则面向北面，避免烈日烘烤，用餐区旁大多配备花园或是天窗，保证通风的同时藉由花园装饰展示主人的收藏，以显示其高雅的品味和丰厚的财富。
罗马富人在庭院中享受美食 – 图源网络
即使是空间有限，无法配备附属设施的小型用餐区，也一定要请专门的画家过来，在天花板和墙面上画上精美的墙绘，让人即使身处室内也有在庭院中用餐的野趣。
带有精美壁画的宴会厅 – 图源网络
庞贝一处宅邸餐厅区域的人物壁画 – 图源网络
随着生产工具的改进和技术的提升，罗马人的食物来源大大增加了。原本为满足军事方面的需要而进行的道路建造，不但促进了商业和私人交易的发展，也为富人们满足自己口欲提供了一条条便捷之路，罗马人想吃到来自埃及、叙利亚的食物再也不是难事。
对于喜爱角斗、追求刺激的罗马人来说，只要抓得住，就敢尝。从岩鼠到骆驼，从火烈鸟到孔雀，各种珍贵奇异的食材纷纷送进了贵族的厨房， 被做成各式美食用以招待客人，越是难以获得的食材越是能彰显宴会主人的财力物力。
罗马作家奥鲁斯·盖里乌斯就曾在其作品中提到罗马人的饮食，当时贵族的餐桌上不仅有来自埃及、叙利亚的核桃、浆果，还有孔雀、火烈鸟、雉鸡等珍禽，更有章鱼、金枪鱼、鳗鱼等难以捕获的海鱼。
由于相较现在，古罗马的捕捞技术还不够发达，渔民们出海捕鱼时常常伴随着着生命风险。刚刚捕捞的鲜鱼会被立刻挂到市场上拍卖，仅供出价最高者，因此，往往一条珍惜的海鱼，价格会是相同分量牛羊肉的数倍。被贵族仆人拍下、送进厨房后，厨师会用上肉桂、番红花、蜂蜜、胡椒等各式药草香料烹饪增加风味，端给客人，以博得贵宾们的欢心。
主题为海产的古罗马马赛克拼贴 – 图源网络
其次则是烹饪手法的发展。提比略统治时期，罗马著名的厨师马尔科·加维奥·阿皮西奥就专门整理、记录了几百道菜式的菜谱，百年后，一位四世纪作者根据他的事迹编纂了包含有468道菜谱的《烹调秘方集》（De re coquinaria）。
现代刊印的De re coquinaria – 图源网络
这位老饕是厨师，也是富有的罗马商人，美食是他的生活重心。为了捕捉到体型最大、味道最鲜美的龙虾，他甚至专门花费重金请人打造捕捞船，沿着利比亚海岸钓龙虾。据传，他因开办多场奢华晚宴而散尽家财，对美食的苛刻要求使他患上忧郁症，最后饮毒酒自杀。阿皮西奥留下的食谱虽然仅描述了使用的食材，没交代用量，但仍为欧洲饮食习惯的演变和西餐烹饪手法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而贵族们的宴会更是称得上奢靡。古罗马人的早午餐相对简单，大多数的宴会都是晚宴，开办时间持续数个小时，有的甚至能达到10个小时。
庞贝遗址中一处富商的餐厅，照片中斜坡部分为供主任躺着享用美食的席位，中间的开口则是仆役上菜侍候的位置 – 图源网络
奴隶们负责向宾客呈上盛在银盘里的各式异域珍馐供用餐者伸手抓食。宾客们休闲自在地倚靠在沙发上进餐，或是躺在软席上大快朵颐。骨头、果梗和食物碎屑会被随意地丢在地上，由奴隶们清除。宴会桌边常备清水，以便仆人为主人和宾客擦拭手掌。要成为贵族们津津乐道的晚宴还必须伴有奏乐舞蹈、朗诵演唱或杂技摔跤等各种供宾客观赏的表演。一心炫耀自己财富的房主人，还会以直接赠送或是掷骰游戏的方式赠送礼品作为宴会纪念。
古罗马贵族的宴会场景 – 图源网络
夜宴之奢靡，为了应对长达数小时的宴会时间造成的积食，罗马贵族们甚至发明了一种消食法——当人们再也吃不下的时候，由仆人呈上猪肠衣做作的呕吐袋，用羽毛搔刮喉咙口催吐，清理完胃部积食后便又可以享受新的美食了。
罗马贵族开办宴会的场景 – 图源网络
德谟克利特曾说:“无节制的欲望是儿童的事情，而不是一个成人的事情。”节制欲望是一个成年人基本的素质，共和国至奥古斯都统治时期，元老院曾多次签署法令，试图限制这种奢靡的宴会，但没有任何作用。帝国晚期，这种奢靡的享乐之风更是吹遍了帝国上层，吹走了追求务实的自觉意识，也刮没了以战神后代为荣的尚武精神，这座大理石堆成的不朽之城最终还是在罗马人的自大和奢靡下腐蚀殆尽，沦为断壁残垣。
推荐短片
《食物中的历史：罗马人的饮食》
Let's Eat History：The Roman Banquet
BY Timeline - World History Documentaries
《罗马风情》
Rome Unpacked
BY Giorgio Locatelli
《意大利风情》
Italy Unpacked
BY Laura Warner
推荐书目
《不散的筵席：艺术中的饮食文化》
作者:吉利安·莱利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
《话说世界》
出版社：人民出版社
《葡萄酒的故事》
作者：休·约翰逊
出版社：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烹饪、菜肴与阶级》
作者：杰克·古迪
出版社：浙江大学出版社
文章转发自苏州博物馆，版权归其所有。文章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和任何投资暗示。
